一二
话声微顿,转向年长葛衣老人满怀抱歉地苦笑说道:
“狄老前辈,请恕在下无能,为令嫒安危,在下也只有暂时放他走了!不过前辈放心,柳不肖适才说过,就是天涯海角,柳不肖也要将令嫒救回。”
话声一落,万般无奈地依言退向一旁,将门边让出一条路来。
宇文俊睹状,面上掠过一丝喜容,狞笑连声地道:“柳不肖,大爷只要此时走得脱,以后你就是寻遍宇内,也难找得到大爷踪迹,即使让你找到这丫头,那时生米已成熟饭,恐怕你拉都拉不回来呢!”
说完,又是一阵得意狞笑,一步一步地向门口走去。
冷酷阴狠神色中难掩心内惊恐,面色微白,头上微现汗渍,压在红衣姑娘顶门的那只右掌却丝毫不敢放松,目中凶光也不霎一下地凝注在旁立柳不肖身上。
他每一步,像一把重锤般敲在柳不肖与两位葛衣老人心上。
柳不肖尚能强自忍耐着,二葛衣老人面上神色却已随着宇文俊向外步履刹那数变,但身既不能动,口又不敢言,只焦急悲愤得须发皆张,目眺俱裂。
柳不肖双臂暗暗凝足功力,剑眉双挑,目射神光,满腔杀机怒火地凝注宇文俊面上,以备寻出一刹那的空隙,暴起出手救人。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
宇文俊距门边的距离也一寸一寸地接近。
屋中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寂静得已可听出宇文俊的急促鼻息。
宇文俊在距门边不到五尺之处,突然转过身形,一面对柳不肖,神色紧张地一步一步向门外退去。
柳不肖方自切齿暗骂一声:“好狡猾的东西。”
宇文俊已自挟着红衣姑娘至门边,就在他心中狂喜,身形方自作势欲纵的刹那间。
柳不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瞪目凝注宇文俊站立的门外,满面惊急地喝道:“这位姑娘,妄动不得。”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平凡的宇文俊?
正自狂喜间,人耳此话心中一惊,不由地急忙回顾。
柳不惭卜中“怦”地一声,把握这千载难逢的刹那良机,暗哼一声,身形疾如电光石火,一闪扑上,左掌五指箕张径扣宇文俊按在红衣姑娘顶门的右手腕脉。
右掌并指如戟,疾点宇文俊左肩“肩井”要穴。
宇文俊急忙回顾之时,身后空荡,哪有半丝人影?
恍悟上当,心中一急,方欲急跃后退,突然右臂一阵酸痛,右腕已上了一道铁箍,登时动弹不得。
一时心胆俱裂,暗一咬牙,左臂暗一运功,就要预备将红衣姑娘夹死,落个同归於尽,又猛党左“肩井穴”上一麻,一阵酸痛倏然上身,左臂不由地为之一松,昏迷中的红衣姑娘也就随着堕下。
柳不肖毫不怠慢,扣在宇文俊右腕的右掌一松,右臂一探一收,已将红衣姑娘接在手中,身形跟着飘然后退。
宇文俊惊恨莫名之际倏觉右腕一松,一见柳不肖救回红衣姑娘孤身后退,心中大惊,顾不得再出手攻敌,强忍左臂刺骨疼痛,双肩一晃,夺门而出。
柳不肖已将他恨之入骨,哪里还容得他逃走,剑眉双挑,冷喝一声道:“宇文俊,你给我躺下。”
左掌倏探,向着门外宇文俊曲指遥弹。
宇文俊身形方自转过,虽党指风袭体,哪还来得及躲闪,心胆俱裂之余,方自闭目一叹,一缕指风已自击上背心。
宇文俊如遭千钧重击,心脉为之寸断,惨嗥一声,身形飞出三四步外,狂喷一口鲜血,砰然倒地。
柳不肖一指击毙宇文俊后,心中怨恨全消,目光一注宇文俊屍身,暗暗一叹,转身向僵坐榻上的二位葛衣老人走去。
这一连串的惊人变化,不过是一刹那间,二葛衣老人连惊呼都未来得及发出。
一见柳不肖手捧定红衣姑娘大步走来,不由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年纪稍长的狄仁杰更是神情激动,无限感激地道:“少侠神人,救回小女於前,为本庄除害於后,这等大恩不啻重生,狄仁杰兄弟、父女有生之日必不敢或忘,请先恕狄仁杰兄弟四肢僵化无法下榻大礼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