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智嘿嘿一笑说道:“皮厚就皮厚,只要有个座儿,几句无关痛痒的‘皮厚’,我瘸要饭的不在乎,不过……”
“过”字方出,以下的话儿,俱被满舱笑声淹没。
笑声方落,杏仁便自一付无可奈何地神态,摇头苦笑说道:“我老要饭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一刀砍不破皮厚之人,也罢,看在你这付可怜相上,我就大发慈悲,稍时酒菜上来,姑准你大喝一顿,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可不准打我不注意,偷偷儿地递两块给他们的鬼主意,要不然
话未说完,仲孙玉诸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寒梅一手抚定酥胸,一手抹泪地娇声说道:“好啦,师父,您就少说点儿罢,您不看我们一个个肠子都快要笑断了”
五老丐一见目的达到,互祝会心一笑,嘻笑之态方敛,狄仁杰三人已自领着手捧酒菜的下人矮身人舱。
“疯丐”查义猛力拍了两下,挥手呼道:“好香,好香!
老贤侄,我已是肚子酒虫蠢动,急不及待,快拿一壶来,先与我解馋再说。”
话声一落,也不待狄仁杰答话,满是油污的手掌一招,一只锡壶便自倒飞人手,仰首就是一大口,一抹嘴,疯态横溢地咧嘴一笑说道:“好酒,好酒!痛快,痛快!老贤任,疯要饭的建议你还是将瓮儿搬了进来,免得两口空空,害我老人家空等,你若搬不动,我老人家自己去搬。”
狄仁杰心知这般风尘异人素性不羁,放荡豪迈,遂也一笑说道:“前辈尽管放心,晚辈这条船上菜肴不多,酒却不下百瓮,但请放量共谋一醉。”
查义闻言一口气将壶中美酒饮尽,一抹嘴,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看不出你这位‘小龙王’倒还是个可人儿。菜肴不多,无关紧要,酒只要不少,且能让我老人家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顿,日后准包有你的好处!”
查仁闻言一笑说道:“老贤侄,你听到没有。‘士为知己者死’,疯要饭的却是为酒卖命,只要他答应与你好处,你就尽管让他灌足黄汤,有我做主,他赖不掉啦。”
狄仁杰闻言不禁心中狂喜,他心知这辈仙侠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而且出手均是武林中梦寐难求东西,自己别的不想,功力若能蒙这五位仙快之一指点一二,那简直是天大的
福缘,功力也必能一日千里,平空倍增,思忖方了,正待谢过。
狄映雪突然轻迈莲步,跨前数步,向着查仁娇笑说道:
“疯爷爷,此酒是雪儿亲手所酿,我爹是借花献佛,有了好处,可不要忘了有雪儿一份啊。”
狄仁杰人耳一声“疯爷爷”心中一惊,方要出言相叱,疯丐却被这一句“疯爷爷”叫得极为受用,眉开眼笑地一把拉过狄映雪,略一端详,说道:“仙露明珠,与成梅两个丫头一般地惹人喜爱,更难得的是还会酿酒,正中我老人家下怀,雪丫头放心,我老人家不但给你的好处比你爹多,假如你爹同意,索性与成、梅两个丫头一并人我门下好啦。”
话锋微顿,目光一注狄仁杰,笑问道:“小龙王,你同意不同意?”
狄仁杰做梦也未想到武林人梦寐难求的大大福缘,竟这般轻易地降落在秋氏门中,求都求不到,哪得不依?忙不迭地颤声说道:“前辈垂青,晚辈一门何幸荣之,只怕雪儿
查义一摆手说道:“愿意就愿意,我老人家最讨厌罗嗦,更讨厌那套酸礼,丫头再给我老人家拿壶好酒来,这就是我拜师之礼。”
狄映雪心血来潮的一句话儿,竟蒙异人仙侠收录门墙,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之事,本身更是喜得热泪泅流,娇躯一闪,取过一壶美酒,双手递到查义手中,方要跪下,查义接着酒壶,一把将狄映雪推过一旁,说道:“我老人家适才说过,最讨厌这套酸礼,这壶酒就是拜师大礼,一百个响头也抵它不过,快去与你两个丫头师姐亲热亲热罢。”
王寒梅、仲孙双成、陆菱艳三女在“二龙庄”,看到狄映雪的头一眼之际,心中便极为怜爱这位美艳照人的小妹妹,加以数日来朝夕相处,彼此之间更是惺惺相惜。
此时当然也甚为狄映雪高兴,六只柔荑齐伸,接过狄映雪娇躯,彼此又是一阵亲热。
如今,同属本门师姐妹,彼此间情谊当然更深一层。
狄映雪芳心深处,一方面为自己能有幸列入仙快门墙而喜极,另一方面也为三女真情所感而热泪盈眶,再一方面,她如今更已知道五老丐与心上人的关系深厚,自己能列人五老丐门墙,日后自己的事儿怕不更有希望达成。
四女这一边亲热,仲孙玉诸人也忙着移桌摆椅,众人却均忽略了此时有一双满含羡慕与自卑的目光,凝注在一团亲热的四女身上。
这一双目光正是出自徐振飞爱孙女云姑一双幽怨妙目中。
徐振飞本人,自忖本身只不过是昔年洞庭一名水上人物,能够结识这些位慕名已久的高人仙侠,已是毕生荣幸,引为傲事,何敢再有其他奢望?
再则数日来与诸人朝夕相处,更发觉几位姑娘除了一个个风华绝代之外,文才武学,无论任何一点,均是自己爱孙
女难望项背,无异萤火之与中天皓月,自己爱孙女在情场上若想与这几位滴仙般姑娘相竞争,或者谋取共进,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故而此际心中倒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