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内,柳含烟依然讯息渺茫,踪迹不见。
诸人已是伫立船头,眺望岛内两日一夜未曾阖眼。
尤其仲孙双成、王寒梅、陆菱艳、狄映雪四女更是滴水粒米未进。
四女不肯进舱,坚欲仁立船头眺望个郎,诸人软硬兼施劝说无效,只得陪着她们性立船头,任凭风吹日晒,夜露湿透衣衫。
然而望穿秋水,个郎依然踪迹渺渺。
诸人堆满愁容的脸上已是抹上一层憔悴神色。
不但担心柳含烟,同时担心四女。
四女神色形态更是令人望之心酸,潸然泪下,诸人心中忧虑、焦急、难受、怜爱俱陈,简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偶尔觉得面颊上痒痒的,顺腮流下,咸咸的,是泪。
四女一个个花容憔悴,形骸消瘦,乌云半已飞蓬,一任海风吹拂,人儿却似四尊石像,不言不动地伫立船头。
惨白的面颊上,秀眉深蹙一线,妙目呆滞无神地凝注岛上,清彻深远的眸子也失去了昔日的动人光彩,而且红肿若杏。
一夜两日来,面颊上泪痕从未干过;衣襟尽湿,是珠泪所致,抑或是夜露太重?两者俱是?
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已不知多少次数z
情!爱情!玄妙而无物足以比拟的刻骨深情。
爱情!使得四位风华绝代,容光焕发,明艳照人,恍若天仙小滴尘世的玉女,吹弹欲破的娇靥,一泓秋水般妙目,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代之而起的是令人望之心酸的憔悴、消瘦。
喜闻个郎无恙,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越山渡海地远来孤岛,只欲见心上人一面,以慰刻骨相思,然而希望落空,满腔喜悦化为乌有之际,这种无形打击,无比刺激,怎能是一个有灵性。有血、有肉、痴情的人儿所能受得了的?
人非木石,谁能受得了这心灵的打击,何况又加上风吹、日晒、露湿、水米未进?
尽管她们有着超人的武学,精湛的内功,然而,武学予内功只能给肉体上某种抗力,却无法受得了心灵上的无形刺激!因为她们的芳心尽碎,柔肠寸断啦。
又是日落日昇,一夜过去,不但柳含烟依然踪迹渺茫,即是孤岛上一丝风吹草动也无。
就在第三日早晨,旭日东昇之际,四女消瘦娇躯再也负荷不了这无形重压,而致弱不禁风,摇摇欲坠。
请人人目斯情,更是痛心万分,查仁喟然一叹,走至四
女面前,语带硬咽地说道:“丫头!这是老要饭的第九十五次劝你们啦!劝你们不行,求你们总可以吧?你们难道真的忍心看着我们这些白发苍苍,即将人士的老人跪在你们面前么?”
四女憔悴的面颊上掠过一阵抽搐,红肿呆滞的双目中,扑簌簌的坠落数串珠泪,但却霎也未霎一下。
陆菱艳面颊上泛起一丝令人望之心酸的凄凉徽笑,有气无力地道:“大师伯,您老人家应该明了艳儿等此时内心的痛苦,这种痛苦,是世界上一切痛苦所无法比拟的,您老人家更应该原谅艳儿姐妹这种大逆不道的抗命行为,在师伯眼中也许认为艳儿姐妹太以令您伤心,恕艳儿斗胆,这种伤心实难比拟艳儿姐妹心中万分之一,艳儿曾经对师伯禀告过,我们一定要站在这儿望到他来,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在我们的心目中比他来得重要,只要能看他一眼,我们姐妹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此言一出,诸人不由为之感动泪下。
查仁更是流着泪道:“丫头,老要饭的虽然不是过来人,但却能体会得出你们此际内心的痛苦,我们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只要他来了,你们还愁看不到他么?”
陆菱艳吃力地摇摇头,说道:“不!艳儿姐妹要第一个看到他。”
诸人只觉心内一酸,查仁更是哽咽说道:“傻孩子,你们这是何苦?柳娃儿断断不会希望你们如此地折磨自己,他若知道,岂不痛苦死了。”
陆菱艳淡淡一笑道:“师伯认为艳儿姐妹傻么?不错!
连我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傻得可笑,可是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驱使着我们这么做。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觉得这么做心里能获得无比的舒适。其实说来这并不算傻,设若心息相通,他应该知道,不过,我们并不一定要他知道。”
查仁一怔说道:“丫头,老要饭的适才倒还明白几分,如今经你一说,我倒反而糊涂起来,怎么……”
陆菱艳淡淡一笑道:“正如您老人家所说,您不是过来人,您自然不会明白,不过,‘情’之一字,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艳儿一时也不知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