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幽灵书生冷冷一笑,说道:“看大师颇似得道高僧,怎地这般大火气?在下若不愿往见贵掌门呢?”
清癯老僧尚未.说话,矮胖老僧已自冷哼一声道:“只怕由不得小施主。”
幽灵书生哂然一笑道:“大师何不试试?”
矮胖老僧脸色方自一变。
“阿弥陀怫!”清癯老僧突然抢前、一步,合十肃然说道:
“小施主,敝派如非万不得已,不愿酿成无谓纷争,不情之请,尚请小施主成全。”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如此说,幽灵书生自也不便发作,微一沉吟道:“这样吧!大师请说出贵派到底发生何事,如果值得,在下当放下自身私务,一谒贵派掌门如何?”
清癯老僧道:“贫地说过,这是敝派私事……”
幽灵书生怒火向上一冲,冷然道:“大师怎地如此不明事理,既是贵派私事,为何无端拦阻我这局外人。”
清癯老僧尚未说话,矮胖老僧已自怒声说道:“小施主既然无意成全,说不得贫油等要出手得罪了,只要小施主能胜得贫袖一招半式,贫衲自当奉告。”
幽灵书生突然扬起一声令人寒栗的冷笑,双目冷电光芒一闪即隐地说道:“大师不愧快人快语,早这么说一切事儿岂不迎刃而解,咱们就这么办,只要在下落败,任凭二位大
师捕绑往见掌门就是,不过在下不耐久战,二位大师最好一并赐教。”
清癯老僧本不愿意起干戈;此时人耳这话,心中不由怒火大盛,再也忍耐不住,寿眉一轩,沉声说道:广小施主不觉得太狂了些么?”
幽灵书生冷冷一笑,道:“狂与不狂,稍时二位大师当必自知,何必多做此口舌上的无谓争辩。”
“阿弥陀佛!”清癯老僧低诵了一声佛号,拂胸白髯无风自动,显然心中已是怒极,微一躬身,肃然说道:“小施主虽然有意相让,然敞派不愿落人话柄,还是由贫袖一人先领教小施主的绝学吧。”
一句话儿听得幽灵书生暗自点头,表面上仍是冷然说道:“大师既如此说,在下客随主便,毫木疑义,大师请。”
清癯老僧道:“老袖虽然功力不济,但却痴长小施主几岁,小施主请。”
说完,神情肃然地合十而立,静待发招。
幽灵书生闻言见状,心知这老和尚是自恃身份,不甘对自己一个年轻后辈先行出手。好在他自己本意并不想惹起误会,只是心中好奇,想要知道峨嵋一派究竟发生了何事,故而并未再行坚持,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在下有僭。”
右掌一圈,仅用五成功力,轻描淡写地向清癯老僧击出一掌。
清癯老僧与身旁矮胖老僧俱为掌门大智禅师同辈师弟,同列峨嵋有数内家高手,自然识货,心知对方这一掌看似轻飘无力,其实内蕴千钧神力,足可使石破天惊、神惊鬼泣。
脸色一变,袍油微拂,也自一掌挥出。
“砰!”地一声,幽灵书生神色自若,不但身形纹风未动,即连衣袂也未飘一下。
清癯老僧却觉一股雄浑绝伦的无形劲气迫得自己站立不住,一连退了三步,方始拿桩站稳。
两个老和尚心中一震,齐齐色变。
清癯老僧更觉老脸一热,高宣一声佛号,身形一闪,飞扑而至,右点左抓一招两式,分袭对方身前两处大穴。
幽灵书生淡淡一笑,道:“大师站稳了。”
容得老和尚指风迫体,双掌距自己不到三寸,方始身形突然向左一闪,儒袖闪电拂出,袭向老和尚后背。
清癯老僧一见自己招式用老,对方又是一晃不见,心中一震,方道一声糟,倏觉一股无形的劲气猛向自己背后迫至,不由大骇,但他不愧峨嵋有数高手之一,轻哼一声,左脚一提,身形飞旋,堪堪避过对方一击,左手疾点对方双目,右掌却是忽地一掌猛向对方胸腹之间拂去。
幽灵书生冷持一笑,身形突如鬼魅般疾飘后退。
老和尚以为对方是被自己一掌拂退,心中一喜,方欲闪身跟进。
突见对方足未沾地,一个身形竟似随风飘荡般,一声朗笑,不退反进地闪电向自己欺来。
心中一惊,方欲出掌,眼前一花,对方已自神情木然地站立在五丈以外,目光冷峻地注定自己,不言不动。
老和尚方自一怔,一眼瞥见对方手中抽定一物,尽管暮色昏暗,他仍能看得清清楚楚,对方的手中拈得是一颗布扣,心中一动,忙一低头,一看之下,心中一时百味俱陈,说不出是惊、是怒、是羞、是愧。
原来老和尚一袭僧衣,左胸上赫然缺了一枚布扣。
不用说。这是吃对方这年轻后生闪电欺身的刹那间攫去,若是对方适才轻轻地在自己胸前要穴上点上一指,自己如今焉有命在?
再看老和尚已是愕立当地、做声不得。
矮胖老僧怒喝一声,方待错掌扑向幽灵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