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嫣然一笑,道:“这才是我的丈夫,好卿哥,放心,不管云姑在别人眼中毒如蛇蠍,在你面前永远是一个柔顺的妻子,你知道不?”
蓝九卿赧然点头,方要开口。
云姑一笑说道:“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时光不早,我们动手吧!”
蓝九卿点头说道:“云妹且先暂坐一边歇息,我来动手布
置安装,有不到欠周之处,云妹你要随时指正,多一分小心,多一分收获,稍时我再带你到咱们隐身之处去瞧瞧!”
云姑嫣然一笑,依言站往一边,扬眉说道。“这些东西歹毒霸道、威力绝伦,卿哥你要自己小心。”
蓝九卿向她投过深情一瞥,点头道:“云妹自管放心,设若我这捕兽之人先落了陷阶。岂非天大笑话。”
随即放下手中布袋,俯身自袋中取出一双鹿皮手套戴上。
云姑睹状笑道:“看来你准备的满周详的嘛!”
蓝九卿笑道:“那什么话,打雁的人忘不了弓箭,个中老手啦!”
云姑只是微微一笑,未再说话。
蓝九卿接着由袋中取出一把铲产,开始在黄土地上,铲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尺余深小沟。
他运铲如飞,不消片刻,“朝天坪”中央直径三十丈内已是黄土成堆,小沟纵横。
蓝九卿轻吁一口气,细细地又详察了一遍,方始放下钢铲,俯身自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十余包油纸捆紮严密的物体,及一盘黑色粗绳。
云姑一皱眉头,强笑说道:“卿哥小心,这东西失手不得。”
蓝九卿转头笑道:“多谢云妹,我省得。”
云姑双眉一蹩,方要发嗔,蓝九卿已自手捧十余包东西转身向“朝天坪”中央大步走去。
云姑望着他那背影,突然脸色一黯,轻轻地叹了口气,两串珠泪夺眶而出。
虽然她这声轻叹极其低微,然而却已使得蓝九卿倏然住足,转身问道:“云妹,怎……”
云姑确也机警,就在蓝九卿停步时她已倏抬玉手,飞快地拭去泪痕,嫣然一笑,忙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蓝九卿扬眉一笑,道:“云妹只管放宽心静立一旁督工就是,准错不了。”
转身又复大步走去。
云姑两串珠泪随又夺眶而出。
蓝九卿小心翼翼地将十余包油纸包紮的物体分别放入适才挖好的坑沟之中,然后再将那盘黑绳分散於小沟中将四五根绳头一直提至坪边峰尖上。
最后走了回来,将小沟—一掩上,“朝天坪”上又是一片黄土枯叶,看不出一丝异样痕迹。
蓝九卿走回布袋处,向着云姑微微一笑,俯身又自袋内取出一个尺高自瓶,打开瓶塞,突然长身而起,身形一匕快地在“朝天坪”中央直径三十余丈内掠绕一周,一种淡黄粉末,随着蓝九卿飞绕身形遍洒地上。
粉黄、叶黄、上黄,肉眼一丝难见。
蓝九卿一闪飞回,将地上物件一一放入布袋,取下鹿皮手套,抚掌笑道:“云妹,大功告成了,你看如何?”
云姑至此方轻吁一口气,神情一松地叹道:“卿哥,你可知我适才担了多么大的心?”
蓝九卿跨前一步,紧握住云姑的一双柔荑,双目凝注云姑那惊容甫退的娇靥,无限深情地点头说道:“我怎会不知道?
我们心息早已相通了,不是么?我现在不是好好儿地站在你的面前了么……”
腾出一只手,转身一指场中,微笑接口道:“云妹你看,‘朝天坪’每一尺每一寸地面,均无殊催命阎罗,下面是威力无伦的炸药,上面又是我四师父毕生精炼、歹毒霸道的‘五步追魂断肠沙’,这东西衣衫上沾上一点已足毙命,只怕雨打却不怕风吹日晒,我以为这段时间内不致有雨,即或有雨,地下尚有油纸紧紮不怕水浸的十余包炸药已够那批人消受的了,我这是双管齐下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四下无人,神不知鬼不觉,我掩盖的又绝难看出痕迹,那些东西做梦也料想不到他们一上“朝天坪”便即等於进人罗刹屠场、枉死之城,届时只要我们在那隐身之处点上一点星星之火,黄山绝峰便会地裂石迸、飞沙走石、尘土弥天,震声夹惨号,沙石和血肉,不过也许我们用不着点那星星之火,那批东西便会身沾毒沙地一个个莫名其妙哀号翻滚、七窍流血而亡,数百名宇内绝顶高手毁於一旦,‘朝天坪’上又是一片血腥,那时,宇内震撼、四海魂飞,我和你两人再一路纵声狂笑地飞下黄山,云妹,如果不是因为你怕看我那副狠态,我现在就想纵声狂笑……”
一番话只听得云姑神色连变,颤抖连连,她好像已经看见了“朝天坪”上那付惨绝人寰的景象,娇躯猛地一颤,掩面扑入蓝九卿怀中。
蓝九卿一怔笑道:“云妹,你何致如此胆小……”
云始突然失声呼道:“卿哥,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蓝九卿神情一震住口。
半晌,云姑方始缓抬螓首,惊容未退地颤声说道:“卿哥,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此事一了,你我便立即隐居,平静度此余生,今生永远不再履足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