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
倏然住口,又是一叹,接道:“说来话长,提此做甚,不过二位须知这一点,那就是今日之焦五娘已非昔日之焦五娘,昔日之焦五娘早已老死阴山,今日之焦五娘一心向善不争名利、不谈厮杀,不知二位能否信得过老婆子?”
说完,一双老眼凝注二人,静待答覆。
无奈这一对人儿,心中俱是正为焦五娘何以会变成如此而感不解,为焦五娘放下屠刀,一心向善而暗感敬佩,一时竟忘了作答:
沉默半晌,焦五娘突然一声长叹,神色无限黯然地道:“看来老婆子是难以取信於二位了,其实这也难怪,谁叫焦五娘平生恶迹昭彰、凶名远扬……”
狄一风心中一急,脱口忙道:“老前辈万勿误会,晚辈等只是,只是……”
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话儿,面色通红,窘迫万状,只得将一双求援目光射向身旁狄映雪。
狄映雪娇靥一庄,肃然道:“老前辈万勿误会,晚辈兄妹正自为适才不敬言辞而深感愧疚,私心敬佩犹恐未及,怎敢不相信前辈。”
焦五娘长吁一口气,深注狄映雪一眼,微笑说道:“多谢二位,老婆子能取信於一二位,已感太以满足,再世为人正为昔日恶行羞愧,何敢当姑娘敬佩_二字。”
狄映雪微一摇头,庄容说道:“不然,迁善改过,唯仁智之士方能为之,天下之人敬佩的不是武学高绝之士,也非……”
俄五娘突然扬起一阵大笑,说道:“好,好,好,姑娘能言善辩,口才犀利,老婆子甘拜下风,这些咱们暂不谈它,姑娘可愿告诉老婆子:二位是哪位高人门下么?”
狄映雪呆了一呆,尚未说话。
一旁沉默已久的公孙忌突然说道:“除了有数的几个老不死的以外,谁能选上这等姿质绝佳的上驷之材,女娃儿是江南五要饭的徒弟,男娃儿艺出武当三个老牛鼻子。”
焦五娘神色微变,轻“哦”一声,说道:“难怪,难怪,除了这几个老不死的徒弟以外,放眼武林也委实找不出有何人门下敢一对一的独斗‘六神通’……”
话声至此,突然神色一变,接道:“老婆子险些忘了一桩大事,老二,你且说说看,适才为何和他们二位动手?”
“眇目天王”看了二人一眼,老脸通红,颇显窘迫地道:“是这两个娃儿仰仗哪几个老不死的,竟敢出言对兄弟不敬。”
焦五娘冷哼一声,沉声说道:“老二,你难道忘了下山之际,亲口对我说的那些话儿么?对你不敬,为何不自己想想,‘六神通’半生所为有那一点是值得人家崇敬的……”
双目精光厉射,转注“阴阳人妖”君龙阳一眼,怒声接道:
“如若我来冲一步,这一对娃儿岂不毁在你二人之手?日后要我如何向那八个老不死的交待?要我有何面目再见天下群豪?这次姑念二次下山以来初犯,也未导致不可收拾场面,下次再有类似情事,休怪我翻脸无情、斩袍划地,要不我就自绝在你们面前。”
一番话声色俱厉、义正辞严,斥得公孙忌。君龙阳连同公羊赤、北宫寅、辛浩在内,俱都俯首默然、羞愧万般。
焦五娘面色稍霁,目光一扫五人,转过身形,一叹说道:
“老婆子律弟不严,无限惭愧,渎冒之处,尚请二位看在老婆子薄面,在此谨代表六神通谢过。”
狄一风、狄映雪二人站在一旁正感万般不安,无限敬佩,闻言,狄一风尚未开口,狄映雪已自肃容道:“老前辈这话岂不折煞晚辈兄妹,晚辈兄妹确是曾对五位前辈不敬,错在晚辈兄妹,倒是晚辈兄妹该向五位前辈赔罪才是。”
焦五娘暗一点头,尚未说话。
公孙忌突然扬声说道:“女娃儿休要将错尽住自己身上揽,你二人虽对老夫兄弟不敬是真,但若非我家老三一句话儿将你二人引了过来,冉加上老夫兄弟那宝贝徒弟,咱们也不致於打上这么一架,险些让老夫兄弟铸下大错。”
狄映雪听得暗一点头,道:“前辈说哪里话来,我兄妹身为后生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