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不过,这又是什么说法?”王干问道。
“每日晨起,最是混沌,诵念此经以静心凝神,明了本我,每日睡前,杂念纷呈,诵念此经以断妄欲,寻清静。”
由是之后,杜子春不再教王干任何东西,只是每日督促其完成功课。
一路上,师徒二人随遇而安,或栖闹市,或寝山野,偶尔妖魔作祟,也只是杜子春独自解决,连带都不带上王干。有遇到富贵人家的,收点报酬,贫苦人家则是分文不取,若是没钱之时,杜子春也会於闹市摆一算命摊,帮人算命看相。
王干曾让杜子春给自己算一卦,却被告知:“修道参禅者不算,亲近之人不算,皇亲贵胄不算,文武官员不算,盖因此四者或是气运护体或是因果难分。”
“卜算之道,只是小术,若是真能算尽一切,姑且不说天机反噬,也不会有改朝换代之事了。”
王干听到限制这么多,与他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顿时熄了心思,打定主意等后面学的时候,如果要选就第一个把这个排除了,当然如果可以全学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多门本事。
说来也是奇怪,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王干总是惦记着什么时候可以学其他的东西,心气浮躁,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每日坚持着功课,竟然没了那股冲动,只觉心态平和,洒然自若。
一日,师徒二人来到一处村子,在一农户家住下。
此时已经到了秋天,天气渐冷,王干去灶上烧了热水,伺候杜子春洗漱。
期间,杜子春突然问道:“可还想学?”
王干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用自己都诧异的平静语气说道:“想。”全然不复当初的急切之情。
“那明天我就开始教你。”杜子春将王干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翌日,杜子春将王干叫醒,他出乎意料地睡得舒坦。
“道家首重修心,万般大道皆由心御,心若不静,则道不见,如今你养气修心略有所成,是时候开始正式的修炼了。”
王干拱立一旁,静静等着,并无一丝焦躁。
“今天先教你吐纳调息导引之法,此乃修身立命之根本,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逐一递进,亦是术法之源泉。”
“人有三关九窍,於体内构成一小天地,在任督冲三脉之中。吐纳调息导引之法需经过前三田,后三关……”杜子春详细讲解着吐纳调息导引之法。
王干听得认真,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午时。
“两位道长,午饭已经好了。”这家的主人在门外敲了敲门。
“走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下午再开始修习,先出去吃饭吧。”杜子春停下了话头,王干也从入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劳烦老丈了。”王干抢先打开了门,对着主人家打了个稽首。
“不碍事,不碍事。”主人家是个年过半百的农夫,膝下一儿一女,女儿远嫁外地,儿子则是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平日里只有他和他老伴在家务农,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到了堂屋,农夫的老伴已经摆好了碗筷,桌子上都是些家常蔬菜,唯一的荤腥就是那盘炒鸡蛋了。
四人正吃着饭,屋子外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喊声。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王干放下碗筷,准备出去看看。
“小道长,莫要出去。”农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这事你不要掺和进去,这是在祭神。”
“祭神?为何有女人的哭喊声?”王干顺势坐下,既然有人知道缘由,自己也不必舍近求远,跑出去打听了。
农夫刚要开口,被他老伴拐了一下,住了嘴。
“只是本地风俗而已,不必见怪。”农夫的老伴接过话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