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在床上盘膝坐好,双眼微阖,放空思绪,按照昨天教的步骤,凝聚着气感。
一片寂寥之中,
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王干突然感觉下丹田处一热,一股暖流凭空产生,顿时意识一阵波动,连忙稳住心神,谨记杜子春的告诫,等再次处於清静地状态,慢慢地引导着这股热流循着固定的路线开始游走,从下丹田起,至下丹田终。 如此反覆三次之后,王干再也不能保持清静的状态,只觉心浮气躁,身不能定,连忙停了下来,退出了修炼的状态。
“如何?”杜子春以手柱头,斜躺在王干的旁边。
王干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下丹田处,饱饱胀胀,不断传来温热的感觉,仔细感应,又似一胀一缩,好似在呼吸一般,“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很舒服。”
“恩,你初凝气感,需每日坚持修行,百日之后,方能稳固下来。”杜子春叮嘱道。
“恩。”王干点了点头,“不过,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他有些冲疑,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很少有人去修道呢?
“简单?”杜子春笑了,“哪里简单了,光是清静便是难住绝大部分的人,你还算有些悟性,我曾见过几十年未曾凝聚气感者。”
“几十年?!”王干暗自咂舌。
“好了,今天就到这,记住你今天搬运的次数,以后都以此为准,即使感觉自己还能再搬运一次,都莫要增加。”
“哦,那我什么时候能增加?”
“百日之后,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
咕!
王干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尴尬地笑了笑,“肚子饿了。”
杜子春翻身坐起,“走吧,晚饭差不多该好了。”
“晚饭?!”王干愕然道。
杜子春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窗户,王干望去,果然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
席间,农夫老伴问道:“两位道长吃住可还舒服?”
“恩,多谢两位居士了,答应的饭资我会如数给的。”杜子春淡淡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时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储粮过冬, 我们家怕是没有余粮来招待两位了,不知两位道长何时启程啊。”农夫老伴下了逐客令。
杜子春装作没听明白,“是啊,这转眼是要到冬天了。”
农夫老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场面又沉默了下来。
吃过晚饭,王干被杜子春打发去和农夫老伴一起收拾碗筷,他则是和农夫在堂屋里闲聊着。
“居士,我见你们这家家户户似乎并无拜神的习惯啊,门上只有春联,门神佛像之类一应具无,不知其中是什么个缘由。”
“那些东西信了干什么?”农夫见不是问祭神的事,放下了心,随口答道。
“居士倒是看得通透,可惜世人大都笃信神佛,却不知勤修己身,似居士这般能放下神佛可不多啊。”杜子春感慨了一句。
“你这道士倒是奇怪,不劝人敬神礼佛,反倒劝人放下神佛。”农夫惊奇地看了他一眼。
杜子春摇了摇头,“居士此言差矣,我辈修士,尊那神佛,只是尊其先觉,并无笃信之说,更无求神乞佛之心,若是尊那神佛,只需按其说法,勤修己身,虽无敬神礼佛之举,神佛自来,可惜世人大多只知一味祷告祈求,却不行其法,不尊其说,只是想着神佛赐予,若是如此容易,何来修行一说。”
农夫想到善神的教诲,深有同感,“没错,若是人人都如善……”
“死老头子,你在说什么呢?!”农夫老伴的暴喝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农夫醒悟过来,只觉这仙风道骨的道士变得如恶鬼一般可怖,差点就套出他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