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峰强撑着一口气,走了出来,抬头朗声道:“你既为天庭册封之神,理当护佑一方,如今为了一己喜怒,罔顾周围百姓,我等自当替天行道。”
蛟龙大怒,“尔等莫非不分是非么?是那知府断我香火在先,
怎到了尔等口中全是吾之过错。” “那与沿江百姓何干?”
蛟龙怒极反笑,“难道尔等要吾宰了那知府不成?”说完,灯笼般大小的眼睛将目光凝聚在穿着官袍的知府身上。
知府浑身湿透,好不狼狈,但是面色平静,毫无惊慌之色,倒是有几分胆气,“你既是青江龙王,护佑一方是你本职,何来香火供奉一说,祸乱民心,致使本地百姓只知龙王不知天子,乱我朝根基。”
“汝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尔等官员尚有俸禄,吾等神灵为何不得香火供奉。”
知府冷笑一声,“我等官员享朝廷俸禄,为一方谋福泽,你等神灵只知索取香火,何曾造福一方。”
“说得好没道理,行云布雨焉非吾等之功?”
“该是你等本职也。”
蛟龙见那知府狡言诈辩,心中怒极,不再多言,放任施为,“好叫尔等知吾神威!”
话毕,青江先是一静,然后陡然沸腾起来,江水上涌向着临江城蔓延而来。
“大人,先走吧。”有那幕僚,见状上前劝道。
“我倒要看看,这恶蛟何等猖狂,我就在此,浴淹此城,当从我起。”知府负手而立,面对着向自己涌来的江水,怒声道。
一旁的吴峰几人见势不妙,悄悄地向后退去。
蛟龙注意到几人的动作,大嘴咧开,龙舌一吐将几人卷了起来,拉入口中,龙头上扬,咕咚一声吞入腹中,王干见此一幕,心生畅快之意。
杜子春叹了一口气,看了王干一眼,挥手散了术法,“你在此处,为师去去就来。”说完,身形一闪,已是消失不见。
青江边,杜子春露出身形,立於江水之上,翻涌的江水立时平息下来。
蛟龙看着他,沉声道:“你也要阻我么?”
杜子春摇了摇头,“非也,只是劝你,你我初见之时,尚只一条小蛇,百载苦修方得名列天册,我不忍看你自毁前程。”
“非是我错,乃是那知府欺人太甚!”蛟龙恨声道,“今日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恨。”
知府见江面突然出现一个道士,呼吸间便止住了江水,知是遇到了高人,张嘴欲说。
杜子春瞥了知府一眼,袍袖一挥,其顿时失了言语之能,然后继续对着蛟龙道:“当初你尚且敬畏天道,谨言慎行,如今成了这青江龙王怎就失了当初之心,你这一江之水灌下去,倒是痛快了,后面呢?你可曾想过?”
蛟龙停下了舞动的身躯,闭嘴不言,细细思量。
“且退去这江水吧,沿江一直供奉你的百姓是无辜的,这知府倒行逆施,来日自有苦果,你何需和他争这一时之气?”杜子春再劝道,“你百载苦修,方得今日之果,他却只匆匆几十载,一世为官,何苦来哉?”
蛟龙沉思良久,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了,是我入了魔,这就退去江水,还周围百姓太平,不复前怨。”说完,蛟龙隐去了身形,江水回落,云开雨散。
围观的百姓,闻言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在那知府耳中尤其刺耳,面上惊怒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