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你小心点,我力气很大的。”
将画好的王干画像小心地放到一边,史魁双手撑在桌子上,也没做什么准备,直接开始往上顶。
一息,两息,三息,一刻锺过去了,史魁的身子不仅没有往上抬起,反而往下沉了不少。
“奇怪,怎么会这么大的力气。”史魁忍不住转过头看去。
屋子什么的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他身下的那张桌子,在史魁的背上密密麻麻交叠着无数的屍体,一眼望不到尽头。
“和我们融为一体吧。”那些屍体察觉到了史魁的目光,齐齐睁开了眼睛,或是幽绿色的光芒,或是惨白的眼珠,或是血红眼球,不一而足,同时一道仿佛无数人声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史魁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双眼中露出一抹恐惧,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不,不,不可能!”
……
铛!铛!铛!
锺声连绵不绝地响起,间隔越来越短,声音越来越重。
在距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着一间寺庙,说是寺庙,其实只是用围墙圈了一片土地,中间建了一座亭子,亭子内挂着一座金色的大锺。
之前去客栈讨粥的和尚盘膝坐在锺前,背对着大锺,手上飞快地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身后的大锺随着其敲击木鱼的频率不断发出锺声。
“和尚,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老翁的儿子站在寺庙的门外,冷眼看着和尚。
和尚没有回答,只是嘴里的经文念得更急了,敲击木鱼的动作更快更重了。
老翁的儿子见状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你等着,快了,你也跑不了。”
唰!
一道剑光闪过,老翁的儿子停在了原地。
和尚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敲打着木鱼,嘴里的经文倒是停了下来,“唉, 施主,何必呢?”
啪!
老翁的儿子被人推倒在地,摔成了四五块,但是诡异地没有鲜血流出。
一个青年越过其屍体向着寺庙走来,“何必?大师这话说的,我可是在斩妖除魔啊。”
“他也是一个苦命的人,身不由己,施主为何不能放过他?”
“放过他?那那些损命的人谁来放过?我知道大师想要度化他们,可惜,貌似他们并不领情。大师你除了在这里念念经文,敲敲锺,还干了什么?”
“众生平等,他们亦是芸芸众生,自当有回头的机会。”
“那么那些死在那里的人呢?便不算众生了?”
“算,但是以杀正道,如同饮鸩止渴,今日你除了他们,只不过除了其形,却不能除其神,过不了多久还会再次出现,到时候又有无辜的人要为此送命。”
“那就再杀一次。”青年震了震手中的长剑,扬声道。
“施主杀气太重了。”和尚低宣了一声佛号。
“和尚,我来这里只是敬你百年如一日地度化这些东西,知会你一声,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不知施主从何而来?”
“承天荡魔。”青年说完,长剑倒持,向着村子走去。
“屍塚之祸,若不断其根本,只会越杀越多,其本就秉承天地戾气而生,施主此去,只会壮大屍塚。”
青年的脚步停了一下,“屍塚?早晚有一天我会荡平那里的。”
和尚看着青年进入了村子里,停下了敲打木鱼的动作,“阿弥陀佛,百年之功,溃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