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干点了点头。

“听说胡阳官道那闹得更凶，方圆百里的人都搬走了，朝廷还在那附近设了关卡和兵营。”

“到底是什么妖怪?”

“这个可就是不清楚了，那些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怎么会知道。”船家摇了摇头。

“桀桀桀，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两只活生生的人类。”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船舱外传了进来，船身也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妖、妖、妖怪！”船家脸色一下子白了，眼中满是惊恐，身子抖得如同筛糠子，“完了，完了，我就不该这个时候谈这些事，真把妖怪招来了！”

王干则是淡定地坐着，“外面的朋友不要吓唬人了，进来吧。”

王干刚刚就感觉到有人接近了，只是没有说出来，此时见他听到了船家的话，在这装神弄鬼，这才点破了。

“没趣，没趣。”船舱的帘子被撩了起来，一个身穿一件蓝色花素绫劲装，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蝠纹绅带的俊美少年走了进来。

“不、不、不是妖怪?”随着少年走了进来，船身的晃动也慢慢停了下来，船家呆了一下说道。

少年见船家好像还没整明白过来，眼珠子一转，脸色阴森下来，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舌头舔了舔嘴角，“不是妖怪。”

暗淡的晨光下，少年的样子陡然变得有些可怖起来，模样看起来俊美，却透着一股令人看了心中发毛的气息。

“妈呀！”船家一看，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缩着，要不是王干拉着他，怕是其会直接撞出去，跳入水里。

“咦~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没这位哥哥胆大。”少年看着依旧一脸平静的王干，也不再吓唬船家，自顾做到了船家后缩腾出来的空间之中。

在王干的安抚下，船家好不容易镇定了下来，身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将衣服黏在身上。

“他真不是妖怪?”船家还是不敢靠近少年，紧贴着王干问道。

“是，我是妖怪。”少年没好气地说道。

少年这么一说，船家反而冷静了下来，“不是妖怪就好，不是妖怪就好。”

“喂，我说你这个人好奇怪啊，我之前说我不是妖怪，你怕得要死，现在我说我是妖怪，你却不怕了。”

船家歉意地冲少年笑了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叔有点激动了。”

少年看着和船家坐在一起的王干，眼珠子又转了一下，一个新的想法冒了出来。

“我劝你不要这样。”王干察觉到了什么，蓦地看了少年一眼，警告道。

少年只感觉脑子微微一晕， 刚刚兴起的想法被他压了下去，他好奇地看着王干，“你是修士?”

王干没有说话，继续躺了下来，翻个身，背对着少年。

“嘁，说说又不会死。”少年嘟囔了一句，不过也没再纠缠王干，“大叔，你这船什么时候走?去哪里?”

金色的阳光从船舱的布帘边缘射了进来，船舱里顿时显得更加昏暗了。

船家弯着腰从少年的身边垮了过去，将帘子收了起来，外面的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乍一看，有些刺眼。

船家微微眯起了双眼，等适应了，钻了出去，“就走了，你想去哪?不过我要先送这位小哥去乌阳大渡口。”

“这就走?你不再等等?这才两个人啊?”少年好奇地问道。

船家将船解开，拿起竹篙，将船撑离了岸边，“这里平日没什么人来的，就算来也不是这个时候，我都是去大点的渡口接送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