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你。”说完,王干不再说话。
赵虎匆匆吃完了饭,感觉肚子舒服了一点,出了船舱,趴到船头,手掬了一点河水喝了下去。
“船里有水,你怎么喝河水?这水多脏,又是洗衣服又是洗菜,说不定还有人在里面撒尿,你也不怕喝坏肚子。”王干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赵虎顿时感觉胃里一阵难受,张嘴吐了出来,还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漂浮在水面上,散发着古怪的味道,刺激得他又是一阵呕吐,然后连忙将身子缩了回来。
“对了,说不定还有人在里面吐过,你看,喝坏肚子了吧,一点卫生常识都没有。”王干的声音阴魂不散地在赵虎的耳边响起。
深吸了一口气,赵虎努力平复下心中的无名之火,一言不发地钻进了船篷内,找到了一个水壶,先漱了漱口,等嘴里的异味消散了一些,才喝了两口水。
“小哥这嘴啊。”胡叔摇了摇头。
王干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鱼竿固定在了一边,仰躺了下来,看着头顶上蔚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说道,“最近烦心事多,忍不住嘴就碎了点。”
“小哥这等人物也会有这么多烦心事?”胡叔看到鱼漂动了,连忙拉杆收线,一尾不大不小的鱼被钓了上来。
“我也是一个俗人啊。”王干见到胡叔又钓了一尾鱼,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依旧空荡荡的鱼篓,将鱼杆收了起来,换了一个方向甩了出去,“连鱼都欺负我。”
“钓鱼重要的是过程,有所得固然欣喜,无所得也不必沮丧。”胡叔笑了笑,换好鱼饵,重新下了杆。
“我可做不到啊。”王干撇了撇嘴,“我这人玻璃心的。”
“玻璃心?”胡叔对於王干嘴里的这个词感到新奇,“这是什么心?”
“就是琉璃,一碰就碎的,偏又自己找碰,你说烦心不烦心?”
“那确实是挺烦心的。”胡叔点了点头。
“唉,就是管不住自己这个脑子啊。”王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嘲地说道。
“管不住就不去管就是了,我倒是觉得,小哥不是玻璃心,是自己在跟自己较劲。”胡叔看着河面说道。
“自己和自己较劲?”王干愣了一下,然后细细琢磨起胡叔的话。
“是啊,世人不都是自己在和自己较劲么?所谓烦恼大多来自於自己而不是别人,为名者累於名,为利者忧於利,此名利者由己及於外,而困於外,不若放下,问心明意,以己心推於己,以己馈於己心,而后才能外不乱心,则烦恼自消。”
“没想到胡叔还是个有学识的人。”王干惊讶地看着胡叔。
胡叔谦虚地笑了笑,“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从一个教书先生那里听到的,不过,将军说这话太书生了,但是我觉得有些道理。”
王干点了点头,将胡叔的那番话记在了心里。
等到日头偏西,胡叔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做晚饭了,“小哥要不要一起?”
王干摇了摇头,“不了,这就回去了,改日再聚。”
“恩,那老头就不留小哥了,慢走。”胡叔点了点头,拎起鱼篓,将一些鱼放回了水中,只留下够自己吃的。
王干帮着胡叔将东西放回了船上,叫醒了在船篷之中又睡着的赵虎,“走了,还睡,之前没睡够么?”
赵虎伸了个懒腰,反驳道,“之前那算是睡觉么?”
“少在这贫嘴了,快走。”王干又催促了一句,自顾先走了出去。
赵虎对着胡叔点了点头,然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