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当务之急是确立新皇。”枢机院院臣姬高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同僚说道。

“姬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这遗诏始终没有出现啊，我问了徐公公了，先皇好像并没有留下遗诏。”

“怎么可能?！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先皇驾崩之前不是召见了张不仁么。”一名院臣拍着自己的手说道。

“莫非是这个张不仁暗中扣下了?”

“诸位慎言，这些修士可都是有着种种手段，保不齐咱们的话就被他们听了去了。”

“哼，他们难道要反了天不成?这天下终是我大永的天下，就算是修士，那也是我大永的子民。”

“好了，好了，这些话暂且不提，我们还是继续商议一下新皇的问题，如今遗诏没有，太子又没有立下，诸位觉得几位皇子之中，哪一位合适?”

枢机院的房间内安静了一下，然后又热闹起来。

“按照规矩，自当是大皇子。”

“大皇子?不妥不妥，大皇子虽然是嫡长子，但是素来表现平平，不是合适的人选，我推荐三皇子，三皇子......”

“你说大皇子不行，三皇子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弹劾三皇子的折子可还在御书房压着呢，想必诸位也都知道里面说了一些什么吧?”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共五位皇子，除去年幼的也就三位，总不能是让二皇子上吧，二皇子的身体你们也清楚。”

“不，还有一个人。”姬高突然打断了众人的谈话，说道。

“谁?”

“晋王。”姬高认真地说道。

“晋王?姬大人，你是在开玩笑吧?晋王虽然是皇子，但是早早就被封了王，本朝可没有王爷即位的先例啊。”

“不错，是没有，但是也没有说不能啊。”姬高站了起来，负手踱步，“你们仔细想想，先皇驾崩之前的那段时间，晋王一直备受重用，先皇虽未明言，但是这意思还不明显么?”

“若是先皇真的中意晋王，为何不立下遗诏?”有人质疑道。

“诸位莫非忘了先皇是怎么当上这个皇帝的?”姬高意味深长地说道。

众人闻言沉默了下来，恒元帝的事迹大家当然都知道，说起来，他们这些人还是恒元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也是从龙功臣。

姬高停了下来，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说道，“先皇不立遗诏，是为了锻炼晋王啊，若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那么不如让有能者上，我想先皇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个。”

“那我们该如何做?”

“什么都不做，或者什么都做，诸位若是有愿意继续坐在这里的，那就随意，若是想得个善终的，那就什么都别做。”姬高想明白了恒元帝的想法，坐了下来，抚摸着椅子的把手，慢慢闭上了眼睛，这张椅子他坐了快要有三十年了，也是时候让出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着眼神，各自在心里盘算着。

......

“师叔，我们这是去哪?”张不仁带着恒元帝的魂魄走在一片灰暗的空间之中。

“阴府十王，这次到你了。”张不仁头也不回地说道。

“什么?”恒元帝不解地看着张不仁的背影。

“承天门自古分为两派，一派入世，一派出世，入世者皆为帝王，历任皇帝去世之后都会到阴府任阴府十王之一。”

恒元帝点了点头，这些事他也知道一些，所谓的该朝换代，其实不过是承天门入世一派内部的竞争，“只是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