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人,算了,是什么人都无所谓。”洞府中的年轻人沉默半晌,声音渐渐激动。
“爹?!你问问他,从小到大,我们一共见过几次面,关於我的事,他又知道多少,我开心时,我难过时,我病痛时,他又在哪里?!”在年轻人的话语中,钱孙孙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眼里露出凄然。
“他只知道不断督促我修炼,有没有管过我的死活,我钱鲲鹏只有娘没有爹,像这种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爹,不要也罢,你喜欢的话,为何不拿去?!”
叶凡尘的眼中冒出怒火,虽然古话说,无仇不成父子,钱鲲鹏对钱孙孙的态度,却令他一千个看不惯,一万个看不惯,他和父亲叶福禄间虽然也有一些罅隙,可叶凡尘总会告诉自己,对方始终是自己的父亲。
百善孝为先,自古以来,这就是华夏民族的传统。
“究竟你是爹,还是他是爹,你口口声声批评自己的生父,有没有想过,这些年里你能安心修行,是谁在背后劳心劳力,是谁不惜承担骂名,也要为你准备足够的资源,哪怕是人人为之怯歩,认为没办法修炼的白帝烁金斩,若不是你爹咬牙坚持,你能把它练到今天这个境界?”叶凡尘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
“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为什么不能陪在你身边,有没有想过你爹为你付出了多少,身为一宗长老,却要到处奔走求告,这种滋味有多么难受,你知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都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你爹,如果没有你的话,他又何以至此?!”也许因为同为人子,叶凡尘深深理解钱鲲鹏的心情,也恰恰是因为这样,他更加无法原谅对方,忍不住出言斥责。
洞府内一片死寂,洞府外,钱孙孙拚命阻止叶凡尘,到了最后,他自己也忍不住低下头,眼中露出一丝哀伤。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本以为钱鲲鹏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没想到对方再度激动的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紧接着洞府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小鹏,你不要紧吧,快把门打开”钱孙孙的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修士一般不会生病,咳嗽就更不可能了,钱鲲鹏的样子分明有些不对,钱孙孙焦急下,忍不住重重砸着石门。
“让开!”短暂的沉默后,叶凡尘猛地抬起拳头,轰隆隆一声,石门立即被打碎,不待乱石落地,钱孙孙已化作一道流光,闯了进去,叶凡尘叹息一声,紧跟在他身后。
转眼间两人进入洞府,里面的摆设极为简单,如同普通的民居。
蒲团上坐着一个青年,一张脸苍白无比,嘴角流淌出殷红的鲜血,抬起目光注视着钱孙孙和叶凡尘,凄惨地一笑。
“正因为我知道你所说的那些事,才会拚尽全力去修炼谁都没办法练成的白帝烁金斩,正因为不想让爹失望,让他的努力白费,哪怕渐渐被功法反噬,我都不敢告诉他,怕他为此担心,没错,正如你说的那样,对他而言,我就是一个累赘,现在我的伤势已然没有救了,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难道就不能任性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