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讲到佛字时,故意加重了一下,随后露出微笑,郝成胸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也许是怒火,也许是自卑,最后,他却只能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对,我就是郝成,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笑面佛。”
男子上下打量着郝成,仿佛有一些失望,他其实很想看看郝成除了微笑之外,还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比如说羞愧,比如说恼怒,比如说不甘,最后,男子的目光落在郝成背后的飞剑上,忽然笑了。
“这真是一柄好剑。”男子意味深长地说。
“是,这是一柄好剑.”郝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脸上的神情渐渐僵硬。
“这柄剑看起来好像是玄级的,正好我这柄也是玄级,你的修为是洗髓上品,我的修为也是洗髓上品,不如我们切磋一下,也算是交个朋友。”
“切切磋,切磋就算了吧,毕竟这里是问道城,而且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办。”郝成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连忙转身,想要从男子面前逃走,却被对方按住了肩头。
“郝师兄,别急着走啊,只是点到为止而已嘛,而且大家不想看看两名蜀山高手之间的交锋吗,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的很。”男子忽然对周围的人群怂恿道,随后转头注视着身旁的女子。
“你也劝劝这位郝师兄,我这样做只是想与他结交一下,正所谓不打不成交。”
女子犹豫了片刻,将目光转向郝成,其中隐隐透出一层涵义,是叫郝成快点离开,然而这个目光,却刺痛了郝成,让他不由自主站住,环顾着周围的人们,又看了看那名男子,最后说出了他以为一生中都不会说出的话。
“你要战,那便战!”
半个时辰后,郝成失魂落魄地走进一条小巷,在他背后的飞剑,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在剑鞘内,剑身已经折断,这柄恩师传给他的飞剑,已经不再是一柄真正的剑,就像一个男人,如果失去尊严,就不能说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虽然那位师妹在事后不停对他道歉,可剑已断,心已死。
郝成蹲在小巷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他很想哭,可是恩师曾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对不起师尊,就连您唯一的遗物,成儿都没能保住,可是成儿真的不想再退缩下去,这柄剑,断或者不断又有什么区别,如果生命只能如此轻贱,那么失去了,和没有失去又有什么区别。”
郝成忽然站起身,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神情,将手放在背后,缓缓抽出断剑,放在眼前,注视着它的剑身。
“有这一小段剑刃,足够了。”他暗想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什么东西猎猎作响的声音,郝成下意识抬起头,他的目光顿时凝固。
在小巷深处,有一个奇异的人,穿着一身蓑衣,头戴斗笠,整张脸隐藏在阴影里,在他脚下,铺着一张长长的黑布,上边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飞剑,在那人的身后,墙壁上同样靠着一柄柄飞剑,而那人身旁,立着一杆布幡,郝成所听到的,就是布幡被风吹动的声音。
布幡上写着四个大字,郝成忍不住念了一遍,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一石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