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尘只感到体内的生机不受控制地消散，被燕舒云吸走，不仅仅是他，就连施易寒、太岁、绿痕，极为虚弱地躺在地上的柳逸风和北宫问道都难免被波及，甚至魔道巨子们都感到了生机的流失，一个个露出骇然之色。

“燕舒云！”虽然心里极为惧怕，薛霸道还是忍不住喊出了燕舒云的名字。

远远躲开的幽枫同样勃然变色，虽然他是冥屍之身，体内依然保有一丝生机，珍贵无比，如果这丝生机被夺走，他的意识顷刻间就会消散，化为一具真正的屍体。

除了他们二人以外，俊秀青年，猎户兄弟受伤躺在地上，妩媚女子虽然不再被法术定住，始终不敢上前插手叶凡尘和燕舒云之间的战斗，老成少年由於修为被废，早已对叶凡尘噤若寒蝉，他们五人也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燕舒云身上，欲言欲止。

魔道七名巨子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却被叶凡尘带着一丝恼怒讲了出来。

“还不快停下，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你的同伴也被生死境界的威力所波及？！”

漂浮在半空中的燕舒云低下头，嘴角勾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我当然早就注意到了，但那又如何，只要能杀死你，他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生与死对世上的所有人都很公平，在这个境界内，我同样要承受死意，唯一的不同之处，因为我是这个境界的掌控者，能够从你们身上抽取生机，去抵抗死意，所以我才能安然无事，想要杀死你需要极大的死意才能做到，所以他们的生机是必不可少。”

在生死境界内，生机和死意如同一种法则，燕舒云虽然是境界的掌控者，也要遵循这种法则。

魔道七名巨子听到燕舒云的话后，纷纷露出凄然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敢於反抗，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燕舒云的对手，除了接受这种命运，没有别的选择。

叶凡尘不由自主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原本并不想使用境界，因为境界相争太过凶险，输的一方要么元气大伤，要么变成白痴，要么魂飞魄散，越是成熟的境界，相互碰撞时的反噬之力就越强，但事已至此，我已没有别的选择，境界只有用境界来对抗。”

一瞬间抬起头，以叶凡尘为中心，生死境界逐渐被驱散，他的头顶上隐隐有某种无形之物缓缓降下，庞大无比，虽然谁也看不到它，也摸不到它，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存在，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

“理之境界！”

所谓境界，是心的风景，也是每个人意志的体现。

燕舒云的道是生与死，叶凡尘的道却是理，万物之理，所谓理就是一种规律，一种标准。

叶凡尘的眼中露出无情之色，此时的他已经成为理的化身。

“有兴就有衰，有生就有死，此言不虚，然而你只看到了由兴到衰，由生到死的一面，却没有看到由衰到兴，由死到生的另一面，正如死是永恒的一样，生也是永恒的，万物都在求生，因此念方有修行。”

境界之争的奇特之处，是双方都必须凝聚出自身的意志，相互碰撞，谁的意志更强，谁的领悟更深，谁就能坚持到最后，溃败的一方，境界会顷刻间粉碎，心神也会受到重创。

燕舒云的额头上不由自主淌下冷汗，叶凡尘的境界竟然如此可怕，这是他意想不到的。

理之境界无形，故而任何一种境界，都无法主动对它展开攻击，只能被动接受理之境界的碰撞，这正是它的霸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