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尘和花千月的身体停在了半空中。

天岚剑插进了花千月的心口，一双布满魔气和劫力的玉手，按在了叶凡尘的胸膛上，他的身上渐渐出现了一条条裂纹，鲜血喷涌而出。

就算是体修，依然有败亡的时候，因为不愿伤害花千月，他错失了无数的机会，也承受了无数不该承受的伤害。

终於到了极限。

“没想到，竟然是两败俱伤”燕舒云露出失望之色，他多么盼望叶凡尘杀死花千月，最终活下来。

到时候叶凡尘会不会变成另一个燕舒云？！

“你错了，不是两败俱伤。”太岁忽然说道，眼里溢出了止不住的泪水。

叶凡尘的脸上露出懊悔，愧疚和深深的自责，他的眼中倒映出了花千月的脸孔，一张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的脸孔。

“为什么.”花千月的嘴角淌下了鲜血，整个人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叶凡尘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一生所求，只是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愧，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陷入一片漆黑和空无的世界，他的人也从半空中坠落。

天岚剑渐渐消散於无形，从剑尖开始，直到剑柄，这是一个看似很慢，实际上很快的过程。

花千月的胸口，衣襟没有破裂，没有血流出，也没有伤口，完好无损。

天岚剑并没有洞穿花千月的心脏，它在触及到她的皮肤时，就已经消散了花千月的嘴角之所以会淌下鲜血，是因为心痛和绝望，让她一瞬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燕舒云的神情呆然，冷汗顺着他的鼻尖缓缓淌落，他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但他毕竟还是舍弃了那些无辜的魔道之民，他和我并没有区别，始终还是害死了一方.”燕舒云牵动着嘴角，想要勾出一个讥讽的微笑，可他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他忽然发现，随着叶凡尘的坠落，他内心深处对人类的不信任和憎恨也一同消失了，他仿佛变成了一具空壳。

七名魔道巨子都低下了头，他们忽然感到深深的疲惫。

“我放弃这次黄泉大会。”不知过了多久，薛霸道忽然说道，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却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轰雷般回荡。

叶凡尘真挚的爱，就连魔也不得不动容，在薛霸道表态后，另外六名巨子也都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幽冥之地，只剩下燕舒云呆呆地站着，如同化为了一具石像。

花千月跪倒在叶凡尘面前，泪如雨下，她低声呢喃着，仿佛有无尽的话要和紧闭着双眼，倒在地上的男子说。

可他却听不到了。

花千月虽然赢得了这一战，却输了一切。

为什么人们后悔的时候总是太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失足，成千古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凡尘才悠然转醒，他脑中首先浮现出的一句话就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他坐起时，周围的火苗也跟着晃动，宽敞的宫殿内，有很多朱漆大柱，宫殿的两侧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油灯，他抬头，面前有一座高台，垂着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