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他!?”宁还真凝声轻语。
魔刀崩碎,夜不凡之死,大闹典狱司……这些事情虽然被玄天馆给捂了下去,可宁还真毕竟不是普通人,对於内中隐秘也有耳闻。
桩桩件件都提及到了这位罗浮山的弟子。
“黑剑传人……竟然跟冯万年混到了一起。”宁还真秀眉蹙起,露出凝重之色。
“宁师姐,现在怎么办?”
“先将此事上报……他虽是玄门剑种,也不能横行无忌,总得有人约束……”宁还真沉声道。
一把剑,即便再如何锋利,如果无法驱动,反而伤主,那么这把剑也是无用。
纵然神剑,也需要有剑鞘收敛起锋芒。
霸道剑种,他的特殊也只能是在一定的规则之内。
“另外……”
宁还真目光低垂,看着几乎察觉不到气息的姜楚音。
“给我把姜尘找来。”
“武道山姜尘!?”
众人面面相觑,自从受到武宗】召见之后,姜尘的名号早已在玄天馆传开,可以说,他如今可是京城的红人。
“我这就去。”
话音刚落,便有人转身离去。
“冯万年……不知道你这次回来还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啊。”
宁还真眸光深邃,看着冯万年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还不是最特别的……玄天馆内,总有人可以压你一头。”
说到这里,宁还真抱着姜楚音,转身便走,步向灵门。
她很清楚,冯万年回来了,现在已经很多人都知道了。
这个男人的回归必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澜,至於江波是否能平,便要看这风浪到底有多大。
……
玄天馆深处。
幽森的黑殿前,一盏明灯印照於宫门之外,昏黄的灯光豁然闪烁,焰心摇曳,倏地指着一个方向。
“师兄,你的心乱了……”
宫门外,一位年轻的僧人微微变色,不由地看相殿门。
作为天禅山最年轻的法僧,无相深知这盏灯意味着什么。
六岁那年,他那位仅仅比他年长两岁的师兄,被人从天禅山带走,直入京城玄天馆。
如今十数年过去了,即便他以天禅山最强传人的身份踏入京城,却也难以企及这位昔日师兄的光辉。
原因无他,只因此人乃是玄门三大剑种之一。
“他回来了……”
就在此时,一阵冷漠的声音从黑色的殿堂内悠悠传来,透着一丝落寞与深沉。
“他!?”无相眸光微凝,露出不解之色。
“霸道剑种……”
轻慢的声音再度响起,提及那个名字,无形之中却裹挟着一缕沉重。
“霸道剑种……师兄,那是与你齐名的存在!?”无相微微变色。
玄门三大剑种,天象剑种最为宏大,霸道剑种最为凶戾……至於他师兄觉醒的剑种则最为神秘。
“冯万年……五年一晃而过,你终究还是回来了……而且还踏上了一条另类的路。”
“师兄,你是说……”
“此人若归,必去伏魔殿,无相,你去吧……这是你的机缘。”
澹澹的声音从幽森的黑殿中传来。
“可是……”无相略微有些犹豫。
“我知道你除了天禅佛法之外,另有机缘……这将是你最大的造化。”
“师兄,你怎么……”
无相面色骤然变化,仿佛被人洞悉了生平最大的秘密。
“掌握万千变化之可能……这便是无量之真意啊。”
幽幽的声音如和风摇曳,荡漾而至。
刹那间,那盏忽明忽暗的明灯猛地停驻,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祥和。
“无量剑种!”
无相深深看了幽森的黑色殿堂,旋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
“老冯,原来你出身玄天馆,实在是深藏不露。”
路上,李末盯着冯万年, 终於忍不住开口。
玄门剑种,非同小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天赋……竟然藏身罗浮山,简直匪夷所思,不可置信。
“这……”
冯万年看了李末一眼,稍稍犹豫,旋即摇头道:“玄门剑种,名头虽大,却也是劫数重重,难以渡厄。”
“怎么说?”李末察觉出了异样,不由追问道。
“你听说过……玄天道种吗?”冯万年不答反问。
“古来无双种,天下第一胎!?”
“不错。”冯万年深深看了李末一眼,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是神宗陛下的野心,也是古往今来最大的造化……道种若成,天下无敌,打破天地法则,为万古之王。”
说到这里,冯万年幽幽一叹,眸光几乎凝为一线。
“玄门剑种,便是脱自道种】……一道生万法,仅仅剑种便是神通广大……若是道种诞生,影响可想而知。”
“那你……”
冯万年抬手虚按,将李末的话打断。
“当年,我成就剑种,确实感受到了这不可想象得力量……境界,修为,意境……几乎唾手可得,如同喝水吃饭般简单,我在极短时间内达到了别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境界。”
冯万年的面色渐渐变得冰冷。
“可是……到了这时候我才隐隐感知到……那枚道种……竟然是活着的。”
“什么?”李末不由动容:“活着的?”
“诸法奉道,万术养种……到头来我不过是他的资粮而已。”
冯万年的声音森然可怖,似如来自深渊无量,裹挟着杀伐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