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提着一只笼子,里面有只小貂,毛色鲜亮,就是进来问到女子的气味之后,就躁动不已,不停的叫着。
珺王和谢灵二人也站在牢门外。
“既然你们抓住了我和瑞王,随你们处置,你们若是想要问些什么,还是死心吧。”
谢灵倒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自顾自的问起来,“姑娘是滇人吧。”
女子的头,已经低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后悔,“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滇人,我没有听说过,我只不过是小时候遇到高人,跟他学了两招而已。”
料到她不会承认,连累族人,谢灵也不急,不管她承认不承认,这些由不得她自己,“滇族人擅蛊毒,是一个古老的族群,但数百年前,被人针对,追杀,逃往深山,如今大部分族人聚居於云南深山中休养生息,多年繁衍,现在应该有十万族人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因为先辈参与晋国朝政,落败被追杀,只能躲避至今,不能直起腰板,你作为滇人此代的灵女,想要带着逐渐恢复的族人,重返阳光下,却犯了和先辈一样的错误,妄想在夺嫡之险之下求富贵,就应该知道失败的后果。”
那女子终於抬起头,正是当日追杀谢灵一行人的姑娘,恨恨道,“你们这些掌握权势的人,只要是敌人,就一定要将对方夷族才解恨,才肯罢休吗?”
谢灵正色道,“谋逆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姑娘不知道吗?当年滇人从晋国逃到我楚国地界寻求庇护,如今还是犯错,是怪我们,还是怪姑娘自己不肯过安生日子好呢?”
“说的好听,什么修养生息,不过是苟活於世罢了,躲在深山,不敢露面。”
“书上记载,滇人的蛊毒,玄妙狠毒,常人避之不及,凡事拥有不寻常力量的人,都会被人忌惮,蛊毒是你们的骄傲,也是你们囚笼。”
灵姑娘苦笑道,“难道你特意带着珺王来这里,只是为了和我辩论这个。”
“我们不过是来帮姑娘指一条路,看姑娘愿不愿意走。”
灵姑娘看了他二人一眼,“你们果然是一伙儿的,瑞王又怎么可能斗得过,我们一族都把握在你们手里,还有什么愿不愿意走的。”
谢灵笑笑不说话,对珺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珺王也不客气,二人早就商议好了处置之策,谢家虽不是至善之辈,但也不会丧心病狂的,夷人全族泄愤,滇人不过是想要一条光明正大的路,这与所图大业并不冲突,所以谢灵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当年滇人来我楚国寻求庇护,未尝没有大脸晋国之意,正值二国战事将尽,晋国敢怒不敢言之时,所以就默许了你们的存在,没想到你们在深山倒是生存的很好,只是心有不甘,你想借老十之手让族人生活的更好,但是靠人不如靠己。”
灵姑娘呛声道,“权势都把握在你们手里,我们怎么靠自己。”
珺王也不在意她的无礼,继续道,“滇人数百年来,努力生存,也有十万族人,如今的青壮年应该也有两三万,你们所住之处,临近贺连山脉,那里地势复杂,守军分散,若是商国用重兵绕路,大举进攻,恐怕难以防守,但是你们熟悉地形,又有特殊手段,到时暂时守住贺连山脉的战略之地,等待援军,也不是不行。”
“你们想要用我们滇人的血,作为一张隐形的王牌,替你们守住贺连山脉的关隘,我滇人男儿,大多习武,学习蛊毒,但不是为了你们而学,凭什么让我们用命来保你们。”
珺王道,“不说当年包庇之恩,你们想要出人头地,总得付出些什么,你一个人,就想改变全族的命运,实在是天方夜谭,我大楚男儿,浴血奋战,从不抱怨,你们也算大楚子民,理当护国,再者,届时如果真的需要,你们出手护国,当为大义,凭此,你们也不再是可怕的形象存於世间,利於族人后世绵延,以万人鲜血,换数代安宁,值不值得,姑娘自己斟酌。”
灵姑娘半天没有出声,她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方法,她一直想要改变族人的命运,却没有想到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件事,太重要了,我就算是族里的灵女,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要传信给阿姆,询问她的意见。”
见她意动,谢灵二人对视一眼,颇为满意,这事还不急,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一切好说。
“我们会安排,只是希望姑娘想清楚,若是以后想后悔,可没那么容易。”
灵姑娘苦笑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谢灵道,“我们虽然没有丧心病狂到要灭族泄恨,哪怕你一人以死谢罪,但是你们族人还是看不到未来,你就甘心吗。”
说着,接过十三手中的小笼子,“不过在这之前,还请姑娘帮我一个小忙,这小貂儿,我那侄子侄女很是喜欢,但是被你们驯化过的,始终是不放心,还请姑娘帮我解决这个小麻烦,确保它日后不会伤人。”
灵姑娘以为他们带这个小东西来,是为了问罪,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个,当初用小东西做诱饵,刺杀还是九皇子的端王,它本就是个牺牲品,现在还被他们养的好好的,简直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