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不想把话再重复一遍。
陵王也不生气,转而问义宁道,“义宁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谁欺负你了。”
说着走到义宁身边,准备安慰她,给她搽搽脸,却不小心碰到了义宁的胳膊,义宁下意识把胳膊一收,嘴里小声叫痛。
陵王脸色一变,捉住她的手,把袖子一掀开,看到又被血染红的纱布眸子里的心疼,不似作伪。
“这是谁干的。”
说着抬起眼睛将众人扫视了一遍,众人只觉得他眼神尖利如刀,看来他是真的疼爱这个妹妹。
众人自然不会回答他,义宁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哥哥,边啜泣边把事情叙述了一遍,陵王狠狠的看向地上的嬷嬷,仿佛是在看死人。
以陵王的心智,怎么猜不到其中的猫腻,义宁说的恐怕只是推辞,只是现在只能配合她们了。
皇帝平复了这一会儿,丹药起效,舒服了一些,便问陵王道,“姊颜弹奏时,你出去做什么?”
“回父皇,儿臣是有话跟宫萝说,母后不喜宫萝,最近父皇母后又在思量为儿臣选妃,儿臣不能娶宫萝为妃,谢小姐弹奏之时,无人注意,儿臣便与宫萝私下见面相谈,求父皇恕罪。”
皇帝心道,难怪皇后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想必是不想让陵王背上私相授受的名声,看样子陵王的确是对这些事不知情。
任他们说的天衣无缝,殿上的人,恐怕也只有皇帝信了,或者说他不得不信,若是坐实了楚国皇后和皇子陷害秦国长公主,那楚国和秦国日后如何相处。
长公主也知道这一层,所以委屈求全,不愿闹大,楚国寻求结盟,秦国又何尝不是,楚国的强大大家有目共睹,一国之力抗两国於外数百年,愈战愈强,秦国不及楚,商,晋三国其一,自然要寻求自保之法。
可是这不代表就要放过幕后黑手,皇后母子三人配合默契,这么快就找到了推脱的法子,可是越是这样,长公主心中越怒,若是不借楚皇之手惩治他们,自己一个外人,如何讨回公道。
皇帝本想糊弄过去,但是看长公主虽然面色苍白,却神色冷凝,显然不肯轻易放过。
一时间殿前陷入僵局。
陵王看义宁脸色难看,便开口求情道,“义宁身上有伤,请父皇先允她回去养伤。”
义宁抬眼看了看面色同样难看的长公主,轻轻摇了摇头,“是义宁害的长公主受伤又受惊,义宁怎能先行离开。”
皇帝虽然心疼义宁,但是长公主同样受了伤,还在这里倔强的要一个说法,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正想找借口先打发了众人。
谢灵上前道,“此案疑点颇多,牵涉的人也不少,不如陛下将此事交由臣去查清,定然给长公主一个交代。”
皇帝知道以谢灵的能力,查出此事不难,只是万一查出来的结果令人失望,那楚国皇室如何自处?以谢灵的脾气,也不见得会帮皇后等人遮掩。
正为难时,皇后道,“此案已经算是明了,谢大人凭空指认疑点就算了,关乎宫帷的事,怎由得你一个外臣来查。”
谢灵却不在乎的一笑。
因为,长公主也开口了,“既然如此,皇后娘娘想必是问心无愧,云媚诚心祝寿而来,却受此大辱,不愿影响两国邦交,但是也不愿放过一个谋害云媚的人,所以请陛下彻查。”
“再者,谢大人是外臣,但南世子是皇亲国戚,常常出入皇宫,云媚相信他的人品,定然刚正不阿,请陛下准了云媚的请求,让南世子彻查此事。”
拒绝了谢灵这个外臣,这下还能拒绝南祺不成,只要让查,定然会有收获,长公主不自觉已经将南祺当做了己方人。
南祺暗暗苦笑,救一个人,还扯不开了,好吧,救人救到底,就帮长公主出口气,隔应隔应皇后她们也好。
皇帝想着南祺怎么样也比谢灵好说话一些,毕竟是自家人,有些话还是能说明的,长公主不愿松口,也没有办法。
皇后再不愿,也不敢落下破坏两国邦交的名声,虽然还是要查,但是只要再稍稍操作一番,还是能遮掩过去的。
皇帝拍板道,“那就让南祺去查吧,给你配三百宫中侍卫,限三日内给长公主一个交代,还有,将郑氏的余党,都给朕找出来。”
南祺为难的站了出来,“姑父太为难人了。”
“余党可以宽限你几天,此案不能拖。”
这就是在暗示,此事是郑氏余党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