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塞一座城池的一个别院里,谢渊会见了几位客人。
这些人都是楚国最厉害的商人,有的已经积富数代,身上的铜臭味早被贵气取代。
他们品尝着最新来的茶叶,赏玩着园子里几株怒放的梅花。
谢渊开口道,“几位仁兄,谢渊此番约见有要事相求。”
大家知道谢家的情况,知道他开口必定是重要的事,便放下杯盏。
“谢兄请说。”
“大家都知道商晋两国一直对楚国虎视眈眈,晋国如今还想借道草原,以求可以侵占楚国更多的土地,我等身为楚国子民,又富甲一方,何不出一些力呢?”
一个三四十岁,留着长须的人道,“谢兄何必客气,此番难道是要让我们募集军资?我等最不缺的就是钱,国难之际,拿出银钱,本就应该,哪里用得着谢兄一个求字。”
谢渊道,“我知道各位都是慷慨义士,可是我要大家帮我的事,不止银钱这么简单。”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撑着下巴道,“哦?谢兄说来听听,看看难不难得到我们。”
这些人早就享尽了荣华富贵,更有难度的事,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谢渊正色道,“大家都知道一句话,两军交战,粮草先行,乱世之时,粮草最为重要,而我楚国一力对抗商晋两国,此战必然十分艰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等自然要有力出力,不过我们把银子都变成粮草,岂不是更好?”
一个面相稳重的儒雅中年人道,“谢兄是想让我们囤积粮草?”
谢渊道“的确是囤积粮草,不过不是囤积楚国的粮草,而是商国的粮草,此消彼长之下,多少会对局势有些影响。”
那年轻人拍手笑道,“好主意,旁人都是釜底抽薪,谢兄居然想到偷了釜中之米,妙哉妙哉。”
坐在谢渊下首一直闭目养神的老者道,“粮草生意不会赔本,此举也算是你提醒了我们,倒也用不着求字。”
中年人似乎对这个老者很是尊敬,“葛老,你觉得此法可行?”
葛老点点头,“到时候无论是卖给谁都是赚着,只要不卖给商晋两国,咱们就不亏心,对了,除了粮草,最好也能断了他们的盐路,粮草和盐不够他们的需求,商国自然会有许多麻烦。”
年轻人听了,很是兴奋,“葛老不愧是葛老,这下子又有新玩法了。”
葛老露出一丝微笑,“你年纪小,可不要太贪玩,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谢渊道,“多谢各位信任。”
葛老摆摆手,“凡事尽力而为罢了,老夫没有你的魄力,邀请大家参加这样的计划,不过老夫赚了一辈子的钱,老了怎么着也得花一比大的,不然也太亏了。”
年轻人调侃道,“葛老难得这么大方,那我也就不藏着了,事成之后,我请大家去我家喝酒,酒窖里面的佳酿随便挑着喝哦。”
提到这个,葛老的眼睛都亮了,这年轻人家可是掌握着最好的酿造技术和酒方,府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好酒,平日里可从来不肯示人,那酒窖里有百年佳酿,就算在座的尝遍的天下美味,都还想去喝个痛快,别说葛老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好酒了。
“你个臭小子,要拿现在就拿出来,别在这里说大话。”
“我骗您干什么啊,您放心,我绝对不藏着掖着,其实酒窖里面的酒已经是一种传承了,我也没喝过几次,爷爷不让我喝,大家都去了,爷爷肯定不会让我丢脸,我也跟着大家好好尝尝。”
谈笑间,一个影响天下局势的计划就这样定下了。
谢渊不止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在家族熏陶下,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政治嗅觉,为未来的局势提前做好打算。
侍女给大家换上热茶。
大家又讨论了许多细节,将每个渠道连接起来,成为一张完整的大网。
他们是巨贾,发展数代,生意遍布天下,比起连晋匆匆建立偷运楚国矿产的通道,他们可以更快更隐秘的从商国偷运粮草和盐。
黑白两道的市场,他们都很熟悉。
年轻人突然提出,“囤积粮草是大家的共识,咱们联合起来虽然财大气粗,但是还是不够,咱们把名下店铺中的古董,珠宝,布匹等快速输出,消耗他们手中的银钱,让他们无暇关心粮草市场,咱们既多了在商国境内的现银,又少了收粮食的对手。到时候市场混乱,咱们的行动也能得到更好的掩饰。”
葛老道,“你小子还挺毒,你不怕你爷爷收拾你这个败家子儿。”
“有葛老陪着,我爷爷不敢说什么的。”
“那行,我这个老头子就陪你们好好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