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啊。”王崎道:“入天剑宫者,需自备棺木。不过我一向是认为,土葬是最浪费的行为,不仅浪费资源还浪费土地,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能留个屍体,供未来人研究。但是啊,在文明不断代的前提下,这毫无意义。所以呢,我已经签了遗体捐赠。如果我有朝一日意外死亡,屍体还能找回来的话,全部捐给天灵岭天生峰做求道之用。既然棺木对我没有意义,那就准备个墓碑好了。”
“虽然我的第一反应是‘天剑宫真是瞎了眼’,但是……”辰风拍了拍王崎肩膀:“兄弟,说得好。就冲你这句话,我……”
王崎汗颜:“其实天剑宫自己也觉得自己瞎了眼来了——我也不反对,不过我上头有人,我老师是天剑宫的创始人之一,好歹有点话语权。我是走后门进去的。”
辰风扶额:“对自己有点信心……不,你也知道……不……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什么好?”
“只要微笑就好了。”王崎接过辰风手中的酒坛,然后将天剑剑鞘横过来,一坛子酒就放在剑鞘之上——这里是南溟极地,酒早就结冰了。而天剑剑鞘虽然封住了天剑全部力量,却依旧显得烫手,正适合用来温酒。
辰风长叹:“现在我确定了,他们确实是瞎了眼。天剑乃仙道杀伐重器,决不可轻易动用,结果你温个酒……”
“意境高啊。”王崎颇为自得。
“你天熵诀明明就能办到……实在不想耗费这万分之一的心思维持,你也可以随手烧个开水啊。”
“这小曲酒柔和醇厚甘甜,得慢慢化开才好。”王崎思量:“你确实不是又出现感情危机了啊,如果是那种情况,我觉得你应该拎一坛烧刀子之类的烈酒上门。说吧,啥事?”
说话间,王崎双脚轻轻一点,身子悬在空中,顺手又将天剑放在自己墓碑之上,完全就是打算将之当做桌子使。
辰风两只眼睛再次瞪大:“这不是你墓碑吗?”
“用自己的墓碑当桌子使,也是一种意境啊。”王崎浑不在意的拍了拍桌子……咳咳,墓碑:“这不就是名士风范吗?来来来。”
辰风一想也是。虽然这么做是怪了一点,但是王崎自己都不介意,他也没什么好介怀的。可“上桌”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劲了。
“为什么……不弄个普通一点的桌子?”
“放不下啊。”王崎指了指自己房间:“喏,你自己看,我这人一张床,三书桌,几个书橱,哪还有地方放专门吃饭的桌子?”
“那什么……为什么不用书桌吃饭?”
“呔!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王崎痛心疾首:“怎么能够在书桌上喝酒呢?这是对书的不尊重!”
“那……为什么不我们坐地上,然后用法力托起酒和剑?天剑是你的法器,你应该指挥得动吧?”
意料之外的暴击。王崎立刻硬直了。数秒之后,他道:“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果然,只是这货自己想这样啊……算了,不危害社会也没有恶化倾向的话,就不要深究精神病人行事动因了……
辰风的心累上加累。他叹了口气,没有纠结刚才的话题,就顺着王崎的话往下说下去。
他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全说了出去。
“嗯……”王崎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你这是气不过?”
“‘汝当敬畏’……我呸。”辰风是个好人,但是不代表完全没有脾气:“你是没有看见妖族教习那个嘴脸。‘汝当敬畏’‘汝当敬畏’,然后一直拿我们当未开灵的蛮子看!还有,既然说叫敬畏,那就好好说为什么要敬畏,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才是正确的态度。他可倒好,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王崎双手十指交叉,抵着鼻尖:“哦,我听明白了……话说,你是想要我怎么样?”
“有没有办法,给他个难堪,但是又无伤大雅的那种。”辰风语气里有一种“做坏事”的异样兴奋:“我希望那个妖族教习能够正视我们人族,而不是用那种训狗的态度……你小子擅长以弱胜强,又够贱,肯定有法子!”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叹了口气。
王崎当然不知道天萳的事情。他拍下一个灵犀瓶,推到辰风面前:“来,神瘟咒法,一道下去,不留活口,居家旅行杀妖灭口必备之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