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绳所化露雾,飘至齐嫦真跟前时,齐嫦真当即增强防御,身外电笼陡然间壮大一圈,试图把露雾一举轰散。
结果让战场众人意外的是,电笼与露雾接触以后,非但没有击退露雾,反而被露雾压制。
露雾缠在电笼外围,一点点朝齐嫦真逼近,露雾每前进一分,电笼就缩小一次。
“好!”
胡啸文师与利先烽师瞧见这一幕,显得兴奋异常,那层电笼就像是乌龟壳,他们狂轰滥炸了这么久,一条缝隙也没有打出来,但齐广襄的姻缘绳却能稳稳克制电笼。
方独树见状,心里起了一丝担忧,觉得姻缘绳并不是沟通神识那么简单,但他信任齐广襄,认为齐广襄与玄锦文师一样,肯定不会对齐嫦真大义灭亲,真要灭亲,齐嫦真应该撑不到现在。
他这才答应配合齐广襄施法。
但他哪里知道,齐广襄与玄锦文师的想法根本就不同。
缠斗了一会儿,露雾突然发力,把电笼彻底撵回齐嫦真体内。
至此,齐嫦真法体的防御被剔除,露雾摇身一变,化成了红绳原形,急速缠绕几圈,就已把齐嫦真捆绑的结结实实。
这时齐嫦真的双目尽显迷茫之色,她望向方独树与齐广襄,似乎想起了什么。
但姻缘绳突然紧缩,化作条条红线,开始切割齐广襄的法体。
到了这一刻,方独树才察觉到齐广襄对齐嫦真的杀意。
“师娘!”方独树失声喝道:“马上撤回姻缘绳!”
“你是在命令我?”齐广襄不为所动,淡淡直视方独树:“想让我罢手,你可以来打我!”
“我没有兴趣打师娘!”方独树发现齐广襄是有备而来,身外早就结了一层剑圈,不给方独树解围机会:“阿嫦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没有错,也不该死!”
“如果她不死,镇文派就会覆灭,像惊烽门一样宗破人亡!”齐广襄态度坚决,并不心软:“死她一个,我们所有人都能安省,镇文派也能恢复以前的修行处境。”
“祖师已经同意让她登桥,难道你连让她恕罪的机会都不给吗?”方独树质问。
“小方,你不懂。”齐广襄忽有悲音:“河西三国的元婴修士都已经达共识,他们执意让阿嫦战死,没有缓和余地,除非祖师愿意亲自登桥,才能把阿嫦换下来,为了保住祖师,必须现在杀了阿嫦!”
噗!
另一边,齐嫦真被姻缘绳困住后,欢呼声响彻了四面八方。
利先烽师一马当先,驱使飞剑刺向了齐嫦真。
但他不敢相信齐嫦真会成为待宰羔羊,这一剑仅仅是试探,飞剑瞄准的是齐嫦真肩头,他想试一试齐嫦真会采取什么样的抵御策略。
谁知他一剑下去,竟然穿肩而过,直让他惊的目瞪口呆。
齐嫦真却浑然不觉得疼痛,她不闪也不避,任由剑身插在肩上,溅起汩汩魔血。
或许身上伤痛已经被她心里的痛苦给淹没。
此刻的她,目中没有冰冷,只有过往杀戮在眼前一遍遍回放,让她充满哀伤。
她已经记起自己是谁,又做了什么事,她无法接受自己刽子手的屠戮行为,怔怔望着方独树,眼角有泪珠在打转。
方独树隔空和她对视,目光尽可能的柔软,却不知道应该和她讲些什么。
只在心里寻思,当年孙飞露肯定也经历过这样的煎熬吧?以孙飞露诛仙神电的神通,毕惜忠与飞霞祖师两人联手绝对杀不了她,最终的结局也许是她选择了自我了断。
想到这里,方独树朝齐嫦真送了一句传音:“阿嫦,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如初,你不用怕,也不要哭,就当这是一场恶梦,醒来就没事了。”
齐嫦真凄楚的脸庞上,浮现了一抹温情,她想对方独树说些什么,肩头飞剑突然搅动,她吃疼之下,单膝跪倒,再抬头时,双目已经尽显血红,魔气渐渐弥漫,重新环绕她身侧。
利先烽师的吼声同时响起来:“女魔头的魔功已经被破掉了,大家一起出手,杀了她!”
潜伏在战场边缘处的孟艳娇,猛的踏前一步:“现在正是出手良机!”
她紧握独孤甲骨,法力汇聚甲上,瞬时演化成一柄透明长剑,随着她不断抽取自己真血,注入剑身当中,长剑开始血光爆闪。
待剑力蓄积到极盛。
她娇喝一声:“女魔头,纳命来吧!”
言罢,扬手抛出独孤剑,随同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几十柄法器一起杀向齐嫦真。
孟艳娇以为这一剑会万无一失,必定可以刺杀齐嫦真於剑下。
但让她惊恐万状的是,独孤剑靠近齐嫦真时,剑身忽闪一层紫晕,随后就失去控制,穿透汇聚在齐嫦真身外的法器网,掉头射向了利先烽师。
此刻的利先烽师,心思全都集中在齐嫦真身上,并没有什么防备。
等独孤剑杀到利先烽师面前,他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挡剑。
“这些法器全是那些筑基期小辈打出来,伤不到我!”
这个念头刚刚在利先烽师心里冒出来,就听砰!一声,独孤剑轻松刺破他的护体光圈,一剑扎入他脖颈,又螺旋一搅,头颅已经脱离躯干,冲天蹿了起来。
铁霜凤师与胡啸文师距离他很近,瞧见这血腥一幕,瞬间后撤了数里远。
独孤剑把利先烽师一剑枭首后,虽然剑身血色全部褪去,却并没有停止进攻,突然调转方向,冲向了仍旧滞留在战场中心的齐广襄。
有利先烽师的前车之鉴,齐广襄望着剑影来袭,心有畏惧,她跺了跺脚,转身撤离。
她一撤,露水姻缘绳的施法也中断,不能继续对齐嫦真造成切割伤害。
她担心姻缘绳被毁,也不得不收摄回来。
其实收不收已经无所谓,她已经失去方独树对她的信任,想再拿此绳对付齐嫦真,已经不可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