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在磐石桥时,听后磐宗符禄祖师提过,国主年寿很大,寿元未剩很多!”方独树回忆道:
“符禄祖师还说,国主正在不惜代价冲击化神,其余诸事不愿理会,就算符家遭遇倾覆灾祸,国主也不会返回河西,但他最终还是回来了,看来他仍旧是眷顾咱们河西的香火之情。”
“嘿,他未必是为了乡情才回来的!”铁铭又趴到了方独树耳边,小声透露:
“我听符家一位金丹期长老讲,国主本来是在上宗闭关,他是受到了上宗上师们的压力,命令他出关,正好他悟道遇阻,继续闭关已经没有效果,他才动身返回河西的,但即使他回来,也对征战没有兴趣,至今未见他与勾叶人打过一仗!”
“原来是这样啊!”方独树感叹起来:“怪不得我在老泉关时,不见国主跟随楚上师征战,当时我还以为,国主是要留驻皇城,想不到竟然是一位苦修士,一心不闻窗外事!”
“他简直比小愿寺的老僧们,更加不闻不问!”铁铭与大部分河西金丹修士一样,对国主缺乏敬畏:
“其实他对符家也没什么情分,符家年纪最老是符禄祖师,寿数才六百岁,比他小了两百年,他本身没有嫡系后裔,与他相熟的符家族人已经坐化干净,他对现今的符家后辈都血亲较远,要不怎么会给自己起一个‘符远’的道号?”
这是一句调侃。
却也道出国主符远与符家之间的疏远关系,整个皇宫里边,除了负责传旨的涉外职务,其余官位都是那些跟随符远从上宗回来的弟子在担任。
不过国主毕竟是姓符,他的王位本身就自带着对符家后辈的庇护光环。
如果将来他的修为可以更进一步,冲上化神期,加冕上师尊位,那么不管他与符家关系再冷淡,哪怕他住在神洲千年不归,他的威慑力也依旧存在,照样可以庇佑符家在河西修仙界安稳长存。
所以一个家族一个宗派乃至一座仙朝,地位是否稳固,唯一因素只取决於修为最强的威慑力量。
铁铭认为国主符远对族亲冷漠,方独树反而觉得国主符远对修仙界有着清醒认知。
无论什么时候,修为都是最有力的保障。
国主符远把所有精力全部用在悟道冲关上,这绝对是最理智选择,只要他能进阶化神,目前河西诸派所遭遇的所有困局,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龟灵法会到底有什么来历?”方独树最后打听。
“这是国主根据他自己的悟道经历布置出来的幻境,因为悟道历程常有变化,幻境也会不定期更换。”铁铭常居皇城,已经观摩过数次不同幻境:
“自打我搬入皇城以来,国主已经在道院更新了三次幻境,这是第四次,每次都要召集皇城内的金丹期修士到场观摩!他目的是想让大家参与他道法的构想,辅助他悟道!”
“他修为已经走到化神边缘,肯定已经元婴圆满,邀请元婴修士辅助是不是更合适一些?”方独树不解:“为什么偏偏选中咱们金丹期修士?”
“等贤弟你去了道院,一看便知!”铁铭卖了一个关子,并没有提前讲解。
“那好吧!”方独树笑道:“我对道院不熟悉,等龟灵法会开启后,麻烦铁兄来我这儿一趟,捎带上我,咱们一起过去!”
其实等到龟灵法会召开时,镇文派的几位文师都要参会,即使没有铁铭引路,镇文派文师们也会给方独树安排的妥妥当当。
不过方独树当面提出来,铁铭自然不会反对。
他们定好约定。
等到三天后,铁铭准时登门,这次他是孤身来访,并没有让宋墨竹随行。
方独树离山时也没有带齐嫦真。
这场道院法会是金丹期修士聚会的场合,没有邀请筑基期修士参加。
方独树与铁铭汇合后,又前往镇文派总坛,此时留守总坛的臧剑文师、炼真文师与杜瑶文师都已经聚齐,等到方独树后,结伴前往黎山道院。
镇文派总坛距离道院只有几十里远,转瞬就赶到了地方。
方独树觉得总坛选址不同寻常,顺口打听了此事:“我们镇文派正好选址在皇宫与道院旁边,位置相当优越,诸派总坛的位置都是通过什么方式分配的?”
他觉得镇文派受到了特殊照顾。
还真是如此。
炼真文师笑着解释:“皇宫坐落在河道北岸,左右拱卫着后磐宗与咱们镇文派总坛,道院坐落在南岸,两侧拱卫着川流派与飞霞派总坛,咱们这四派都是出自黎国,与昔年的大磐朝多少有点渊源,故而深得国主信任,就给咱们安排在了中枢皇宫与道院旁边!”
后磐宗是原大磐朝后裔,这点毋庸置疑。
川流派是原大磐朝川流使后裔创立出来,这也有据可查。
至於镇文派与飞霞派,两派祖师的家族先辈,全在原大磐朝内担任过官职,齐家以前做过史官,云家以前做过礼官,但两家先辈的官位全是芝麻绿豆的小官,根本没有名气,祖上一点不显赫,传到齐道鸣与飞霞祖师这一代时,家谱早已经无人问津。
其实嘛,真要是追溯源头,黎国七派与大庸大凉诸派的元婴祖师祖上,多多少少都与原大磐朝廷的官员机构有些传承。
毕竟河西修仙界只有这么大,境内修士世代传承,顶尖的修行资源一直掌握在原大磐朝廷的权贵后裔手上。
不过后磐宗与川流派势大一些,镇文派与飞霞派势小一些而已。
皇城建立后,有关诸派位置的分配,并不是通过实力强弱,而是根据亲疏有别。
论实力,镇文派与飞霞派比不上大庸散花派与大凉小愿寺,但两派世居黎国几千年,交情深厚,就被安排在了后磐宗与川流派旁边,共同拱卫皇宫与道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