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萼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与四御相处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本来他指望东华帝君把自己叫过去述旧,同时他也有借之挡枪的意思,可是东华帝君没有招呼他。
‘东华也不可靠啊!’
陈萼暗暗摇头,看着东华帝君坐定,有仙女奉上仙果、茗浆与仙茶,才移开目光,听着身边的四御谈些辛秘往事,也算是涨些见识。
汐令颜留意到陈萼不再注意这里,小声问道:“弟子见陈状元有过来之意,师尊为何不招呼他?”
东华帝君摆摆手道:“四御势大,莫非你看不出有强留陈状元之意?其实陈状元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可为师孤身一人,如之奈何?只能暂避锋芒。”
“不错!”
东方朔点头道:“师尊还是先以隐忍为佳,咱们手上也捏着王牌呢,不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东华帝君脸一沉道:“此事莫提!”
“弟子知晓轻重!”
东方朔忙施礼。
汐令颜暗暗叹了口气,扣着别人的妻儿,还不让人知道,明显不是正道所为,可是她也理解师尊的难处,处处被玉帝针对,势单力孤,不用些手段是不行的,她只期望最终的结局是师尊得偿所愿,执掌冥府,陈萼与妻儿团聚,皆大欢喜。
只是她的心里没底,不禁偷偷留意着陈萼。
“诶?”
陈萼却是眼神一亮,观音来了。
观音依然一袭白裙,足踏莲步,手捧宝瓶,宝相庄严,后面跟着木吒。
从来没有哪一刻,陈萼觉得观音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忙喜道:“大帝,我姐来了,我过去打个招呼。”
“哦?”
紫薇大帝眼神微缩,依他的本意,是不想放陈萼走,蟠桃会期间,就束缚在自己身边,以四御的无形压力,一点点的削弱陈萼的心志,彻底掌控并非不可能。
毕竟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蟠桃会开三日,人间就是三年,四御齐出手,三年还控制不住陈萼的心灵?
但是三界皆知陈萼认了观音当姐姐,姐姐来了,总不能不让人去吧?
纵观三界,观音的真正实力始终是个谜,仅凭寥寥数次的出手难以推断,他心里也忌惮的很,并不愿过於得罪观音,只希望观音打个招呼就算了。
“去罢!”
紫薇大度的捋着胡须。
“姐,姐!”
陈萼立刻离席,挥着手,一溜烟跑过去,一把拐住观音的胳膊。
“放手,众目睽睽之下,成何体统?”
观音柳眉一拧,不悦道。
陈萼大声道:“姐,我们是姐弟啊,你喊过我娘为干娘,名份已定,你该不会不承认吧,可怜我娘年龄那么大,还整天惦记着姐,姐好久没去探望过了,娘也不容易啊!”
莫名的,观音的心里居然有些微的暧意淌过,虽然她知道与陈萼一家子是怎么回事,可名份不是请客吃饭,对於凡人来说,定了名份,就有礼法约束,而对於神仙,束缚远甚凡人。
换句话说,除非陈家先对不起她,如她无缘无故反悔,必受天道反噬,轻则道心不稳,重则道行受挫。
在某种意义上,名份等同於立誓,许愿。
‘罢了,罢了,真是冤孽,贫僧本道心有缺,或许冥冥中才如此安排!’
观音暗暗叹了口气,可是别说,与陈家的亲情,就如甘露浇灌在她那冷漠的心灵里,竟让她有所触动,带给她一种暖融融的感觉,让她的道心更加的圆润。
“你放开点,姐弟之间也应遵循礼数。”
观音眼神柔和了些,嗔道。
“不放!”
陈萼没得商量道:“姐,你整天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又或者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我都堪破了,难道姐还堪不破这区区色相?”
“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观音浑身涌起无力感,要说曲解佛经的本事,天底下没人能超过陈萼,她实在是无法辩驳,只得递了过嗔怪的眼神过去。
这可是把跟在观音身后的木吒给看的眼冒绿光啊。
上一回,这小子抱菩萨的大腿,便宜让他占尽,今日更是得寸进尺,拐上菩萨的胳膊,他那肘子,顶在哪里……那是我的眼睛都不敢去看的地方啊!
真的好想把他换成我啊!
木吒的内心燃烧着熊熊妒火,内心直欲抓狂!
“姐,你坐哪儿?我们姐弟去叙叙旧。”
陈萼个头比观音稍高一些,转过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