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哼道:“那陈状元可不是一般人,说起来,与娘还有些渊源……”
在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有关陈萼的信息告之爱女之后,武惠妃又道:“那张九龄外忠内奸,若是娘没猜错,引陈状元去宴宾楼,怕是有托孤之意。”
“哦?”
咸宜公主美眸一亮:“娘,想不到此人竟是天后的面首,难道世上真有活神仙么?”
“嗯!”
武惠妃点头道:“此人能通鬼神,能觐见太宗和高宗皇帝的英灵,你别看他平时不关心朝廷的事,倘若真为太子在太宗或高宗皇帝面前为其美言,给圣上托个梦,你说圣上还敢废太子么?”
正说着,武惠妃又咬牙切齿道:“那竖子整日装出一副忠厚老实相,说不定陈状元真能被迷惑住,不行,娘得想个办法将太子除去,送你大皇兄登上太子之位。”
咸宜公主附合道:“娘说的也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如此事交由附马来办吧,附马总想为朝廷效力,娘就给他一个机会,如何?”
咸宜公主芳龄十六,於去年嫁给了李显的外孙,也即长宁公主与杨慎交之子杨洄,授卫尉少卿,掌供宫廷、祭祀、朝会之仪仗帷幕,是个闲差。
“也罢,叫他莫急,张九龄那老匹夫干不了多久,莫要临到终了落他手上,娘也不好说话!”
武惠妃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娘放心,小女会叮嘱他的!”
咸宜公主挽起武惠妃的胳膊,欢喜的笑道。
……
因陈萼一开始就出言不逊,把在场的诗人们得罪了个遍,哪怕有太子打圆场,奈何诗人都有浪漫主义倾向,或者可称之为脱离现实,因此对陈萼始终不咸不淡,随着李白醉酒,呕吐不止,弄的屋子里一股酸馊味,宴会不欢而散。
汐令颜把陈萼送了出去,责怪道:“陈状元,你故意的吧?”
陈萼不满道:“汐大家与张九龄联手给我布了个局,我还没发作呢,你倒好,先责怪起我来了,这是哪门子道理?”
“好啦,妾给陈状元赔个不是还不行?”
汐令颜扑哧一笑,向陈萼施了一礼,随即问道:“陈状元看那些人可能成事?”
陈萼反问道:“帝君是否有意插手大唐之事?难道就不顾紫薇大帝的脸面?”
汐令颜道:“妾与师兄百年前来了大唐,难道真是闲着无聊开个青楼寻乐子?其实大唐乃南赡部洲最为膏腴之地,集一洲精粹,诸天大能早已对紫薇大帝借大唐证得纯紫功德之后,仍霸着大唐不放手极为不满,眼见冥府开辟日益临近,不仅仅是师尊,别的大能或许已经布下了暗手。”
陈萼看着汐令颜,示意继续。
汐令颜又道:“天下四大部洲,北俱芦洲穷山恶水,略过不提,西牛贺洲乃佛门地盘,道门轻易不会插手,东胜神洲由三清通过天庭掌控,陈状元若有了五老名位,怕是难以长期占据瀛洲仙岛。
剩下的只有南赡部洲了,谁不想在冥府开辟之前,占有南赡部洲气运,紫薇大帝实乃贪心不足,所以才会群狼伺虎之境。”
“群狼伺虎?”
陈萼喃喃着,莫名开心,心想大帝啊大帝,你也有今日啊,就又问道:“所以你们拥立太子?”
汐令颜笑道:“这恰恰说明了师尊并不愿过於得罪紫薇大帝,只是分一杯羹而己,好歹太子也姓李吧,妾观陈状元对太子并不热情,是否不看好太子?”
陈萼不置可否道:“我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争斗, 谁当大唐的家和我没太大关系,不过还请你们遵守人间的规矩,莫要弄到生灵涂炭,好了,时候不早了,陈某告辞。”
说着,陈萼拱了拱手,转身而去,只是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此事是否王母谋划?”
“这……”
汐令颜现出了难以启齿之色。
“看在我俩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只有千日做贼,从来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再坚固的防线,也不可能时刻严防死守,总会有破绽露出来。”
陈萼深深看了汐令颜一眼,才真正离去。
汐令颜美眸中现出了深思之色,好一会儿,才回了宴宾楼,直入最里面的一间院落,向上施礼:“弟子见过娘娘!”
上首正是王母端坐,问道:“陈萼可愿支持太子?”
王母虽有通天之能,但长安是大唐的中枢所在,气运最为浓烈,稍有不慎,就会被侦察定位,而且陈萼长驻长安,王母不敢轻易的拿神识乱扫。
汐令颜道:“陈状元临去前提醒弟子,只有千日千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路,又说什么严防死守不可长久,弟子细细品之,似乎是不大看好太子,并且开局就以诗骂人,弄的气氛颇为尴尬,不过刚刚他已经表明了两不相帮。”
“呵,两不相帮?”
王母轻蔑的笑道:“我看他是坐等鹬蚌相争,想坐那得利的渔翁呐!”
“娘娘此话怎讲?”
汐令颜不解道。
王母道:“他把大唐皇帝的亲姑姑李令月藏了起来,以蟠桃为之延寿,此子之心已昭然若揭,难道你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