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云舒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痴儿,痴儿。这一次,就帮你一回吧。但是,话说在前头……这方圆万里之内,是无人能真正救你妻了。哪怕用光愈大阵留下她的性命,恐怕也只是给他多留痛苦。”
“慢着,如果,真的能让她痊愈呢?”卫莱插了句话。
云舒子楞了一下,认真地打量起了卫莱,目光里露出了一丝饶有兴趣的表情。他显然一眼就看穿了卫莱的真实修为。
一旁的文维光也同样直视卫莱,目光锐利如剑,平静地道:“若是能救下我妻,我便欠你一条命。”
“不必如此。”卫莱轻笑道:“这事情其实与我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大言不惭。”虞清仪轻哼一声。
卫莱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却不料虞清仪翻了个白眼。这里几人修为都是颇高,卫莱根本就无法掩饰真实修为。
虞清知是个忠厚的性子,解释道:“虞国境内的名医我大多有所了解,伤寒本就是难解之症。如果是发病於初期,恐怕还能治疗一二。但眼下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是仙人难救。”
“这我当然知晓,也正是因此,我才有了救人之心。”卫莱拱手,报上名号:“济世大学卫莱。我近日创办济世大学,就是觉得,这天下的修仙之书,於仙人们多有用处。能杀伐天下,能遨游四海,能财色兼收。但是……於民无益。”
“於是,当自己的亲人有难时,却无能为力。”
“修仙之士都觉得,一旦修炼有成,则寒暑不惧,百病不侵。所以,从来就很少会去想,这区区小小伤寒与我何干?贵人们呢,也都是锦衣玉食,从小修炼,也感受不到这一点。於是实在是讽刺。”
卫莱轻声道:“但没有人知道,正是这些亿万生民,犹如草芥一般脆弱,犹如雪花冰晶一般转瞬消逝的生民。才是这世间的根本。”
“如果修仙之术不能用於万民,则修仙又有什么意义?”
“文道友不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么?正是因为爱人求医无门,这才觉得这修仙之术走歪了路。我是在此见到了志同道合之辈,所以才出手相救。而非是索求回报。”卫莱正色道。
文维光起身,躬身一礼:“道友有大抱负,但在下的道理也一样简单,有恩必报,无论道友要不要。”
云舒子闻言不置一词,只是自顾自地布置起了阵法。一旁的虞清仪乖巧地过去帮起了忙。
虞清知则是从怀中拿出纸笔,竟然仔细地记了下来,若有所思。
“其实,若无云舒子前辈出手,我的确是不敢动的。有了光愈大阵打底,至少无论接下来的治疗是否顺利,都不会有所损害。”卫莱朝着云舒子道。
“小滑头。”云舒子笑了笑:“你所言的确是有几分道理。这两人来做什么,我倒是清楚得很。这里就剩下你一个人没有说明来意了。”
“不过,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见惯了好高骛远,大言不惭之辈。你若是能救得了人,我就高看你一眼,你要说什么,我再认真听。若是你救不了人,哼,不用我赶你走。倒是这文维光,怕是杀你的心都有了。”云舒子说完,便身形凝滞,竟然是只留下了一个残影,然后人就飞走了。
虞清仪跟了上去,而虞清知,则是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但似乎还是怕了自己那个妹妹,跟了过去,显然是去找云舒子。
文维光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倒也不是没遇到过骗子。
后来杀的多了,就也没有再遇到过。当然,只要卫道友不是有心害人,我又岂是不知好歹之辈?请卫道友不必担心。” 这话当然得反过来听。
如果卫莱存有邀名害人之心,那可就别想活着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