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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神水庵中。
此庵位於皇帽峰下,庵前有泉,曰“玉液”,据说泉眼沟连地脉,直通楚地,其水四季不涸,清澈无比,泡茶犹好。
庵中本有十余女尼,皆是峨眉派历代行侠,救下的无处可去的可怜女子,彼辈於世情失望,又过了学武的年纪,便安置在此处清修,以了天年。
如今明教既来,这些女尼,自然早早遣往了别处藏身。
而明教亦如叶孤鸿所料,一鼓作气杀往卧云寺,因地利不佳,受了小挫,退往神水庵休整。
叶孤鸿带着雪蜈、玉蟾,趁着夜色,施展轻功穿行於林梢,不多时掩至神水庵外,但见前前后后,明教教众十人一队,来回不休的巡逻,显然有所防范。
峨嵋弟子规矩,入门前三年,每逢三日,便要轮班前往此庵挑负玉液泉水,供师父、师姐们使用,叶孤鸿虽受尽宠爱,也打了一年的水,因此对这尼庵内外皆熟。
他把明教巡逻路线细看一回,心中计定,吩咐雪蜈、玉蟾留守在此,耐心等候,自己去去就来。
话音方落,玉蟾把他扯住:“哥哥,那些恶人都厉害得紧,你要独自一个去探路,妹妹这件东西给你带着……”
她左手扯着叶孤鸿,右手便从领口里直掏进去。
叶孤鸿一呆,心道久闻苗女多情,我以为到了雪蜈这个程度,已足以证实,不料玉蟾这般小年纪,竟是更加热烈——
她这是要把肚兜给我做念想?可是她才多大?我若收了,岂不成了变态登徒子?但我若不收,她哭起来岂不是显得我欺负她?
正自天人交战,玉蟾呼啦一下,从领口撤出一个扁扁方方的木盒子来:“哥哥,你把这个带着……”
叶孤鸿下意识道说:“怕是不妥……噫?这是什么?”
不多时,他独自一个绕行至那尼庵左侧,乃是一道数十丈深的悬崖底部,顺着山壁盘了上去,越过围墙,恰是尼庵茅厕位置,虽然臭气熏天,却好在不入旁人耳目。
叶孤鸿趴在茅厕顶上,四下看去,但听鼾声四起,显然各间房舍都有人歇宿,唯有庵后一间佛堂灯火通明,人影绰绰。
他在顶上趴了足有半个多时辰,期间只见各房舍中,不时有人出门拉撒,只是都在房门不远的树下花丛中了事,也不知是这些教众懒惰,还是故意糟蹋。
又等了一刻功夫,终於有个讲究的教众,晃晃悠悠来到了茅厕拉尿。
叶孤鸿不动声色,把茅草顶拨开,待这厮尿完了提裤子时,自屋顶跃入,一掌拍在对方天灵盖上,随即落地扶住,轻轻解开他的衣服。
及从茅厕走出时,叶孤鸿身上所穿,已是明教教众的装扮,黑漆漆的夜色,若不拿灯笼照着他脸,谁也难当面认出。
有了这身装束,叶孤鸿大剌剌往那亮着灯火的佛堂走去,不料走至一半,经过一处月门时,忽然从树后跳出两人,轻声喝道:“先灭峨眉!”
叶孤鸿心念电转,立刻接口:“再伐武当。”
那人愣了愣,不快道:“他妈的,是‘后伐武当’!伱们戌土营的,脑子里都是土么?这要让首领们听到,一顿棍子少不了你的。”
叶孤鸿一听便知,明教中人能从服饰细节的区别中辨认所属,想起这二人方才藏身树后,不说身形,便连呼吸都难听见,显然身怀独特的藏匿本事,顺口道:“哼!若这般说,你们甲木营的鸡儿都是大木头!”
那人一听嘿嘿怪笑:“不错不错,你这话倒说对了,本营的兄弟又是粗长硬,可惜你不是地字门的娘们儿,不然定要让你大开眼界。”
叶孤鸿装错自觉失言的窘态,“哼”的一声,快步便走,脑后传来一阵小人得志的怪笑。
他一路向前,及至那佛堂不远,忽然莲花水池中站起一人,吐出一口水,低声道:“白莲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