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咬着杓子,“姥姥,今天是妈妈结婚,你做啥要收拾我?”

“你是你妈妈宝贝,你妈妈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不收拾你,收拾谁。”

绵绵无话可说,前者是对的,后面哪里觉得怪怪的。

正吃着饭,外面陆续来人,是沈怀山和陈荷塘两人一人搬着一张桌子往家门口来。

身后还跟着生产队的社员们,你一张椅子,我一张椅子地往上搬。

甚至,还有人端着锅碗瓢盆上来的,就为了今天沈美云结婚来用。

“沈知青,恭喜啊。”

一上来看到沈美云坐在堂屋吃饭,社员们一放下椅子,便忍不住朝着她恭喜道。

沈美云愣了下,点了点头,旁边的陈秋荷催促她,“看什么看,快进去,外面有人来操心,你再不化妆换衣服,我怕来不及了。”

这都七点多了,要是季长峥那孩子来得早,别这边什么都没准备好。

沈美云被动得跟个木乃伊一样被推了进去。

她说,“妈——”

陈秋荷,“你闭嘴,一会要抆口红了。”

沈美云,“……”

梳头盘发绞面抹粉,陈秋荷把自己往前的装备都给拿了出来,打算全部给闺女来一遍。

都准备好了,一抬头看,沈美云还在换衣服。

陈秋荷,“不是,五分锺了,你连个衣服都没换好?”

沈美云手一顿,“妈,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有点暴躁?”

这话一问,陈秋荷愣了下,“有吗?”

她拍了下脸,“可能第一次嫁闺女没经验,以后就有了。”

沈美云,“……”

确定她妈是紧张无疑了。

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她迅速地换上衣服,坐到了凳子上,陈秋荷便拿着装备过来了。

“我先给你绞面,有点疼,你忍着点。”

沈美云嗯了一声,只是等那两根线在脸上绞来绞去的时候,这是有点疼吗?

她都疼到脸色扭曲了。

“妈,停下来,停下来,我不绞面了。”

这太疼了。

陈秋荷,“马上就好了。”

手里的动作越发快了几分,看得一旁搬着小板凳坐的绵绵,吓得瑟瑟发抖,“嫁人也太可怕了。”

她觉得姥姥像是屠夫,妈妈像是待宰的羔羊。

旁边的陈秋荷听到这话,忍不住道,“绵绵出去看下,外面来了多少人了?看看你舅爷爷把灶膛拢好了没?还有你姥爷,监督他不能闲下来了。”

绵绵领了小任务,给了她妈妈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快乐地跑了出去。

今天的姥姥好凶,她这是战术性逃跑。

就是怪对不起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