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娟摸不到头绪。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便被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爷子迎头指责道,“美娟,办这种大丧事的,怎么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站在这里迎来往送?”

“也不嫌弃晦气,你爸和你哥呢?”

这种大事情,怎么能让一个丫头片子来做?

这不是胡来吗?

这话说的,沈美娟气得浑身发抖,这些日子里面老爷子去世,父母指望不上,哥哥又进了牢房吃牢饭。

家里这一摊子可不就是她一个人在弄?

从给老爷子找人看病,在到确诊去世,还有换衣服,定棺材,张罗墓地,定日子办席面。

这些事情没人说她女孩子来晦气。

如今都打理上路了,眼见着过了最后一关就行了。

这会来说她晦气?

沈美娟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四大爷,你要是嫌弃我晦气,那你去喊我爸和我哥过来。”

“我一个姑娘家的,我愿意站在这里做这种晦气事吗?”

沈美娟也不惯着对方,当着对方的面,撕掉了身上的白袖章,直接扔到了对方身上。

“你不晦气你来。”

说完,直接转头进屋去了,竟然是撒手不管了。

这——

那名叫四大爷的人拿着那白袖章,顿时傻眼了,骂骂咧咧,“真是反了天了,一个黄毛丫头都敢冲着长辈嚷嚷摔东西了。”

“还有没有规矩了?”

“老大家的你也不出来管一管。”

四大爷的儿媳妇跟在他身后叹口气。

“爹,你少说两句,大哥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美娟他爸天天喝个烂醉如泥,怎么来撑摊子起来?还有美娟的哥哥,之前不是和您说了吗?她哥被抓走了,现在大房这边就只剩下美娟一个人了。”

她不迎来往送,披麻戴孝,还有谁来?

四大爷年纪大了,忘记也大,他听完这些,看着沈家的大门,沈家两个字牌匾高高挂起。

想当年这里可是人来人往,高朋满座的。

如今却一下子门可罗雀。

他忍不住叹口气道,“老大这一支怎么就败落得这么快?”

“如今老头子死了,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找不到。”

“老三呢?沈怀山呢?他不是也是沈家的儿子吗?他怎么不来?”

提起沈怀山,四大爷儿媳妇越发生气了。

“爹,您真是老糊涂了,不说老三和沈家断绝关系,他现在被发配到了黑省去了,他就是想回来都回不来啊。”

对方扶着四大爷,絮絮叨叨地进了沈家的门房屋内。

偌大的院子,明明前几个月还是蓬勃生机的,如今像是一下子衰败了下去。

连带着那院墙外面的老槐树,今年都没有再次发芽,反而还是冬日那样的枯枝老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