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华的话,给大家又续上了勇气。
“会吗?”
“肯定会的。”
乔丽华在公社上班这么多年,这点政治敏锐度还是有的,既然老师们都会被平反回家,那么他们这批知青,也应该会有那么一天的。
而且也不会远了。
“希望那一天快点到。”
曹志芳喃喃道,“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了。”她想念北京大杂院里面的水龙头,她想念正阳门下卖的芝麻烧饼,她更想念那宽阔的大街,以及□□的热闹和王府井的人来人往。
而不是这一腔黑土地,一眼望不到头,触摸可见不是土地,便是白雪。
她受够了,在地里面种地的日子。
谁不是呢?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都想念北京的生活。
*
另外一边,陈秋荷回家了,沈怀山则是去了卫生室,他到的时候,牛大夫还在里面整理药材,如今的卫生室,算是正规了不少,以前就只有一间房,如今却被隔成了两间。
一边是西医,也就是沈怀山平日给人打针的地方,另外一边是中医,也就是牛大夫自己的诊室。
说起来这么巴掌大的一个地方,竟然中西医都有,也算是造福了一方的老百姓。
沈怀山进来后,牛大夫抬了抬眼皮,抓了一把陈皮炮制了起来,“都收拾好了?”
他算是少数知情人之一了,从一开始他便知晓,沈怀山不是池中物,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好在,这么些年来,他把沈怀山手里的那一手西医,也学的七七八八了,不说十成十,起码是给周围的社员们看个头疼脑热,接个骨头什么的是没问题的。
沈怀山点头,“都收拾好了,老牛,来和你告别。”
这么些年,他和牛大夫之间算是互为师徒,双方分别把自己的拿手绝活,都交给了对方。
“祝你一路顺风。”
在屋内背药方,收拾挂水瓶的姚志军,刚好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他呆呆的,“师父,你要走了吗?”
这么些年,他主要是给沈怀山当徒弟的。
牛大夫只能说算是他的二师父。
听到小徒弟的问话,沈怀山点了点头,“是啊,我要回到北京了。”
“师父走了,往后要听牛师父的话,知道吗?”
姚志军今年已经十七了,算是少年了,个头也窜的极高,可是这么一个少年,当场就哭了出来。
“师父,我以后还有机会见你吗?”
“有,当然有。”
沈怀山也舍不得小徒弟,“以后你来北京,不管什么时候,都来师父家住。”
他们都知道,这个希望渺茫,毕竟,姚志军当初是按照知青的身份来插队下乡的。
但是,这话还是要说,人嘛,活着就是为了一个念想。
姚志军重重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