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云树脸上淡淡的哀愁,云乃霆没有将心中那些酝酿许久的话说出口,反倒无比关切的问道:“义父看上去有些不高兴,可是有什么难处?”
云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以后别叫我义父了,我听着难受。”
“这……难道我也要向云岱他们那样称呼您为堡主吗?”
望着云乃霆一脸错愕的神情,云树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可以像梦儿那样称呼我为‘爹’……”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受宠若惊的云乃霆再次跪地向云树行了一个叩礼,“孩儿感谢爹的养育之恩,祝爹生辰快乐,愿爹健康长寿!”
一番祝福过后,云乃霆方才像个儿子一般站起身挽住了云树的手臂,“爹,咱们去见见宾客们吧!”
这句爹,是他今年收到最好、最珍贵的一份生辰礼。
父子俩刚一现身,那些宾客便一窝蜂涌了上来,祝寿的话络绎不绝自他们口中送出。其中包含锺离佑、贺持等自内心去祝愿之人,却也不乏百里川与孙书言之辈。
有些人内心的肮脏,是无法用虚伪的笑容和尊贵的服装就能掩饰的。
华丽丽的会客厅中,云树穿过那些宾客径直踩着地上的红毯走去,又迈了几个台阶后他才在云岱与云鸿的搀扶下坐上了寿星专属的位置——大堂正中央那把一人宽,镶着玉石的长椅。
宾客们分坐在两侧,三人共坐一桌,每桌面前都摆放着新鲜的瓜果与精致可口的菜肴。
“来人啊,上酒!我要与诸位宾客同饮一杯!”云树话音刚落,侍女们纷纷举起酒壶在宾客们的酒杯中添了满满一杯。
自云岱手中接过酒杯后,云树缓缓起身面向众人露出一抹微笑,“感谢诸位赏脸来此参加云某的寿宴,请诸位宾客满饮此杯!”
一杯酒水进肚后,大家异口同声送出了祝福,“恭祝云堡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当云岱的鼓掌声响起时,身着彩衣的舞女们洋溢着笑容依次走了进来,丝竹声应声而起,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
大家不是喝酒吃菜,就是专心致志的欣赏着舞蹈。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顾怀彦。
从进门到现在他都乖乖的坐在他的位置一语不,不吃不喝,也不抬眼看人,就连方才祝寿都是两旁的锺离佑和贺持一左一右强行将他拽起来的。
锺离佑笑着推了他一把,“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是酒不好喝还是饭菜不好吃?或者你觉得这些美女不好看?”
顾怀彦瞟了他一眼,“我在想问题。”
闻听此话,正在一旁喝酒的贺持突然好奇的凑了过去,“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我为何要随你们来此……”他想的很认真,丝毫不受外界侵扰,就连对面桌的云秋梦丢了一只鸡腿过来他也权当没看见。
倒是锺离佑乐呵呵的朝她招了招手,“丫头,你又胡闹!这要是不小心丢到我们佐佐脸上可如何是好?”
云秋梦扯下另一只鸡腿后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贺大哥,咱们换个位置好不好?你去陪良玉姐姐坐坐吧!”贺持抱着酒壶走后,云秋梦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将顾怀彦挤了过去,自己则坐在了他与锺离佑之间。
“姐夫!多日不见,梦儿好想你呀!”说着,云秋梦便将手中的鸡腿递了过去。
顾怀彦这才抬头看着她,“你这张小嘴倒是甜得很,竟会说些哄人开心的话。”
云秋梦笑道:“那你开心不?”
顾怀彦没有作答,而是接过鸡腿啃了起来。一旁的锺离佑忽而酸溜溜的扇了一阵风过去,“你就只想你姐夫,我这么个大活人你是真看不见呐!”
听过此话,云秋梦赶忙转过头去,“想你的人那么多,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到我。”
锺离佑收回折扇轻笑了一声,“我听你这意思,像是话中有话呀!”
“看那边!”
顺着云秋梦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锺离佑竟意外撞见了蓝鸢那双含羞带笑的眼睛,当即愣住了,“她怎么会出现在你爹的寿宴上?”不待云秋梦回答,他起身道了句“失陪”便匆匆离开了。
不多时,浑身拘谨的锺离佑便走到了蓝鸢跟前,“好巧,你也来为云堡主贺寿了。”
蓝鸢咬着嘴唇摇了个头,“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才会来……着实算不上巧。”
闻听此话,锺离佑便陷入了无尽的悔恨当中。早知道蓝鸢会这么说,他应该装作没看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