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顾若水没有生命危险后,顾怀彦才将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但不知我妹子现在怎么样了?”
“妹子?你是说那个额头有一抹朱砂痣的姑娘是你妹子?”叶枕梨突然尖叫起来,“那你可要好好谢谢我,是我把你妹子捡回去医治的,现在她吃的用的全都是我给的!”
“在下顾怀彦,多谢叶姑娘仗义相助!”顾怀彦赶忙朝着她行了一个抱拳礼。
叶枕梨轻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客气,叫我阿梨就好。不过实话实说,若非因为你那妹子容貌清丽,我才没那么好心救她呢!如此货真价实的美女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着实可惜。”
“以容貌的美丑来衡量救人与否,可是太过肤浅了一些?”说罢此话,顾怀彦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叶枕梨竟将他带到了桂鳌阁的门口,“怀彦,到了。”
顾怀彦一副犹犹豫豫、止步不前的模样立刻引起了叶枕梨的好奇,“你妹子就在里面,你不想见她吗?为何冲冲不肯不进门呢?”
“我另一个妹子和那位欧姑娘有些愁怨,我怕她见到我以后会……”说到这儿,顾怀彦便闭上了嘴巴。
最后干脆将心一横,在叶枕梨的陪同下来到了后院一间极为雅致的卧室中,果然在内室的床上见到了昏睡不醒的顾若水。
顾怀彦走到她跟前后轻轻拍打着她的手臂说道:“若水,醒醒……哥哥来带你回家了。”
叶枕梨忽然朝着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令妹身躯娇弱,又在当日受到了惊吓,如今最需要的便是休息。我走时她刚刚睡着,想来还要好一会儿才能苏醒,你且等等吧!”
没一会儿,步蟾宫便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到叶枕梨后显得很是温顺恭敬,“叶老板,你回来了。”
叶枕梨板着一张脸问道:“步蟾宫,你好大的胆子!我把梨园交给你照看,你竟然敢阳奉阴违!你知不知道至少十颗梨树有被人砍伐过的痕迹!”
步蟾宫二话不说便承认了错误,甚至连头都不敢抬,“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请叶老板责罚!”
坐到椅子上后,叶枕梨又敲打着桌面问道:“姓欧的那死丫头又去哪里疯了?我不是吩咐过让她好生伺候若水的吗,如今怎么只有你一人?”
步蟾宫这才缓缓抬起了头,“她一见到若书姑娘便露出一脸惊慌失措的神色,现在已经借故回老家去了,没个十天半月只怕回不来。”
叶枕梨怒道:“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收留他们甥舅二人,果然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自他二人简洁的对话便足以听出,这个叶枕梨绝非只是普通女子那么简单。她的言语中浸透着冰冷与强势,步蟾宫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很怕她是的。
带着满腹疑惑,顾怀彦便由内室向外面走去,“阿梨,你究竟是什么人?与这桂鳌阁又有何关系?”
“顾、顾少侠!你怎么在这儿?”难掩的惊讶之色就这样呈现在步蟾宫脸上。
冲顾怀彦莞尔一笑后,叶枕梨又化作原来的模样指向了步蟾宫,“你还不快快将我的身份告诉怀彦!”
步蟾宫急忙朝着顾怀彦行了一礼,“顾少侠有所不知,整个中原的文人客商都隶属叶老板手下,凡是卖笔墨纸砚的地方都会有叶老板的商人,在下便是其中一个。”
听过此话,顾怀彦登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想不到你的势力竟这么大,难怪你会有五日丧这种极为难得的东西。”
也就是这时,顾怀彦才细细的观察起她有些不同寻常的穿着来。叶枕梨的衣服上有着十分繁复的纹路,两只手臂上佩戴着层层叠叠的手串,腰间则缠绕着那把蛇形薄刀。饱满的鹅蛋脸和细细的柳叶眉充满了风韵,一她的颦一笑皆媚而不妖,很是大气。
她既非需要别人呵护的小公主,也非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温柔的外表下似乎掩藏着深不可测的东西。
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的穿着与发饰看上去和中原女子有很大的差异。
似是看出了顾怀彦的疑虑,叶枕梨笑吟吟的朝着他看去,“我爹爹是白手起家的商人,我娘曾是西域有名的舞姬。爱上我爹后便奋不顾身的随他来到中原经商,我就是在长桓出生的。
我十五岁那年爹爹死於肺病,从此我就继承他的遗志一直活跃在商界。半年前娘亲也去世了,她临终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她的骨灰撒到她出生的地方。我遵从母命去了西域,并且在那里学到了制作五日丧的方法。
四天前,我才回来便知道了有人毁我梨树之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也就是那么巧,我埋伏了许久贼都没来,却碰见了你的朋友。”
滔滔不绝的向顾怀彦介绍完自己,她又略带羞涩的低下头问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娶我做你的新娘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