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云秋梦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的光芒:“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办法让我现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我谢谢你。兄长下葬后我便出发去找百里川报仇,我一定要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烈的代价!”
程饮涅没有理会她,而是握住了云乃霆的手:“云儿,你安心的走吧!我会以城主之礼厚葬你,我要让整个无眠之城的人都为你默哀!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好,我会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绝对不留一丝遗憾。”
云秋梦目不转睛的望着棺材里的云乃霆,就连有眼泪掉落下来她都没发觉。
头七时,每日都会有僧侣前来念经超度,云秋梦和程饮涅也未曾离开过半步,一直守在灵前。
到了云乃霆下葬的那一天,全城哀悼,哭泣声连绵不绝。雕玉的棺材被十六人抬着缓缓前行,棺材两侧各有一长排伶人为之奏乐,黄纸漫天飞扬。一干人等着白衣孝带跟在棺材后,百步一跪地,十步一叩首。
就连程饮涅的父亲前任城主过世时也没有这般风光。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云乃霆的棺材并没有埋进土里,而是被抬进了一个叫“朝东”的陵墓中。
此陵墓规格浩大,在顶部和墙壁上皆固定着许多金属滑轮,随后那些工人们便借助滑轮将一块巨石吊起,悬挂在陵墓门口。
陵墓底部是冒着气泡的熔浆,云乃霆的棺椁就停放在熔浆上的一块巨型岩石上,由陵墓门口走向巨石有一条三人宽的独木桥。
巨石上还有许多空洞,里面装有许多根箭,一旦有人试图打开棺椁,那些箭便会在顷刻间射进那人的身体。
当然,这棺椁也不是永远不能打开,只是需要提前按动机关将那些箭转向别处。
待到棺椁停放好以后,程饮涅便派人拆掉了这条唯一的通道,取而代之的是诸多空心而脆的铁板,一串又粗又长的锁链通过那些滑轮将铁板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铁板桥。只是这桥不能行人,否则一定会掉入底部的熔浆内。
幸亏熔浆底下暗藏玄机,只需轻轻触动机关,熔浆底部便会升起一根根不会被融化的石柱,这是靠近棺椁唯一的路径。
机关全部设置完毕后,众人便退出了陵墓。程饮涅轻轻按动了一下墙上的机关,陵墓的石门便由此闭合。
那些机关全都设计的极为隐蔽,寻常人是绝对找不到的。
想要推开石门进入陵墓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按动机关,一种是用蛮力推开石门。
但如若是用第二种方法的话,吊在陵墓门口的巨石便会在外力作用的迫使下自动脱落,妄想进入陵墓之人将会因为无处躲闪而被砸成肉饼。
当然,有些武林高手或者大力气是可以躲避或者举起巨石的。程饮涅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命人造了那只是看上去坚固无比的铁桥。
只要有人踩上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那人没有掉进熔浆侥幸来到了棺椁前,若是不提前触动机关将箭转向别处,也休想活命。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程饮涅喝退众人便跪在朝东陵前痛哭流涕,“云儿,是我对不住你!如果当时我没有带你回无眠之城,而是让你在山野草屋中隐居一生该有多好!
如果不是我强行将你带回来,你就不必为我去寻什么还魂丹,不用回云家堡,更不会和云秋梦再有纠葛……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不管你的日子过的有多凄苦,至少你还活着……至少你还活着啊!云儿……”
云秋梦强忍着眼泪将程饮涅扶起:“你别这样好不好?”
程饮涅根本没有听清云秋梦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发昏,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当他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云秋梦和程免免以及大夫、侍卫、婢子一干人等伫立在他床前。看到他醒来全部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程免免,他兴奋的握住程饮涅的手:“哥哥,你总算是醒了。”
程饮涅条件反射般把手缩了回去,“除了云秋梦,其余人都都给我出去!”程免免虽有些不愿,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一方面担心程饮涅会对云秋梦不利,另一方面又担心程饮涅的身体,害怕他会突然犯病。所以他也不敢走远,而是静静的守候在门口。
众人走后,程饮涅缓缓坐起了身,又向云秋梦招了招手:“过来坐吧,就当是陪我说说话。”
未等云秋梦相问,程饮涅便主动说起了与朝东陵有关之事,“那陵墓本是我父亲为自己修建的,只是他死后我没有按照他的遗嘱将他安放在那里。里面的机关也都是我闲来无事所设计的,只是我万万想不到那里竟会成为云儿最后的归宿。
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他,所以我在他口中放了一块晶石,可保他血脉照常流通,脸上气色红润,屍体更能万年不腐。
那三道机关是防备那些盗墓者的,除了我程家子孙和你以外,再无旁人知晓朝东陵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