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志南走后,云秋梦便按照云树的指示遣散了云家堡所有的护卫和家丁,且每个人都分到了一袋银子。
“谢谢大小姐……”这类声音不绝於耳。
虽说有些人拿完钱便很决绝的从大门踏了出去,却也有很多人走时是红着眼圈的,甚至还有一些人哭着祈求云秋梦不要赶他们走。
但最终,曾经风光无比的云家堡中还是只剩下了云秋梦与莫邪二人。除了她们两个以外,就只有那颗枯萎死去的大树以及在树旁长眠不醒的云树。
待众人皆离开后,莫邪的剑再一次向云秋梦袭来,这次云秋梦并没有躲闪,而是伸出两根手指精准无误的将莫邪的剑夹在手中,“……我没有杀爹爹。”
莫邪满腔怒意的看着云秋梦,“我知道,堡主武功盖世,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你当然没有那个本事杀害堡主!但我更知道,如果你今日不来,堡主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你不过是我云家堡一介近侍罢了,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是否有些喧宾夺主了?我不与你计较是我大度,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说罢,云秋梦一抖手将莫邪的剑松开,莫邪竟因此后退了两步。
她手中的剑还在“嗡嗡”作响,她盯着云秋梦看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的内力……怎么会……”
云秋梦转过头看向云树,“爹爹在临终前将他毕生的功力都传输到了我身上。”
听罢云秋梦的话,莫邪忽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这声叹息里既是不甘却又充斥着服气。
“堡主终究还是最疼爱你的。多年来,我像对待父亲一样尊重他,他为何到死都不肯给我一次机会……你究竟哪里比我好?”
云秋梦没有回应莫邪的话,只是蹲到云树身边将落在他肩膀的枯树叶拿掉,“爹爹和娘亲……终於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莫邪还是点了个头,“……或许对堡主来说,这未必就不是最好的结果。”
云秋梦这才起身走到了莫邪身边,“你今后有何打算?”
莫邪突然将手中的剑递向了云秋梦,“我哪里都不想去,我的命是堡主捡回来的。在我看来,他比我的亲生父亲还要亲……虽然他眼里只有你一个女儿。”
停顿了一会儿,莫邪又道,“你我二人的武功本就相差无己,你现在集堡主几十年功力於一身,十个我都打不过你一个。我认命,你杀了我罢!杀了我为珊珊报仇,也为你自己出一口气!”
云秋梦接过剑却又将其抛到一旁,面对莫邪眼里的诧异,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是因为十几年来我一直压在你的头上……明明我们都是养女,我为主你却为仆,你心中充满了委屈与不甘心吧?
但我从你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和那滴眼泪里能看见,你对我爹忠心耿耿。正如你说的,你像尊敬父亲一样尊敬着爹爹。所以,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看在那滴泪的份上,我都原谅你。
珊珊的死,也非你所愿……既然我已经打过你耳光,就算是为珊珊报仇了。至於我自己,没有气可出。”
莫邪忽又向云秋梦跪下,“虽然我仍旧不知道我比你差在了哪里,现在我还当你是云家堡的大小姐……当你是堡主的女儿,所以我才向你下跪。
但走出这个门以后,咱们俩便再无瓜葛。”
云秋梦急忙将莫邪扶了起来,“莫邪,倘若你无处可去的话,便跟随我一起去金刀派罢。”
“你要去金刀派?”莫邪十分疑惑的望着她,“那云家堡呢?诺大的云家堡要怎么办?你就撒手不管了吗?”
云秋梦垂下头解释道:“爹爹临终遗愿就是让我一把火烧了这云家堡。”
听过云秋梦的话,莫邪更是心下一惊,什么?烧了云家堡?这如何使得!我第一个不同意!”
“此事你说了还真就不算!”云秋梦的态度十分强硬,“云家堡是我曾祖父、我祖父乃至我爹爹三辈人的心血,若非是我爹爹的遗愿,我又如何舍得?这里面不知道包含了我多少美好的回忆。”
莫邪被云秋梦的气势所震慑住了,情不自禁的垂下了头。看着倚在大树旁的云树,一股酸楚不自觉涌上了心头。
“是啊,这是堡主一生的心血。如今,堡主都已经不在了……家里的顶梁柱都倒了,这也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云家堡了……或许,让它随着堡主一起消弭於天地之间才是对的。”
打点好一切后,云秋梦领着莫邪一起向门外走去,阮志南早已拿着火油和火把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