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娄锦尘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割断了自己前襟的衣袍扬手扔到了空中。
娄胜豪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同样缓缓飘落到自己掌心的断袍:“你想走,门都没有!”
“……兄长?”娄锦尘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兄长吗?我是你的妹妹吗?不是!都不是!”
娄胜豪满脸怒气的望着那所谓的妹妹:“娄锦尘,你疯了是不是!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娄锦尘是连哭带笑般声嘶力竭的从嘴里吼出那句话:“我不是你妹妹,我不是……我只是你豢养的一枚棋子!我是你手中的一把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随即,她举起方才那枚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我今年二十岁,可叹,这七千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我竟没有一日是为我自己而活。从我懂事起你就告诉我,我是帮你统一天下的一个工具,我学习跳舞学习琴棋书画,这些本不是我愿意的。但为了让你开心,为了让你能够多亲近我,我学。我十二岁那年,你把我送到潇湘馆,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要强颜欢笑取悦那些让我感到恶心的人。每当我跳完舞回到我自己房间时,我都会偷偷的哭。可是哭完后,我还要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工於心计的人。我每天都过得好累。直到遇见顾怀彦和锺离佑,我布满阴霾的人生才多了一抹色彩,虽然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虽然他们就像一闪即逝的彩虹,但对我来说,足够了……我最感激你的一件事就是你给了我机会让我认识了他们两个。”
“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娄胜豪的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如此紧张娄锦尘。
“好好说?”娄锦尘望着娄胜豪不屑一顾的说道:“怎么好好说?你可以不杀顾怀彦和锺离佑吗?你可以放弃你一统天下的理想抱负吗?”
“顾怀彦和锺离佑确实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但可惜,他们是我的敌人,是我统一天下这条路的羁绊。但是如果你告诉我,你究竟爱了他们两个其中的谁,我可以考虑饶了他的性命。”娄胜豪攥起拳头硬生生的是从牙缝挤出了这段话。
回忆起顾怀彦和锺离佑,娄锦尘的嘴角终於还是有了轻微的扬:“他们两个都是我爱的男人,他们每个人在我心目中的位置都足以抵得过我的半条命!”
不多时,娄锦尘脸又淌满了泪:“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的生辰啊!今天是我满二十岁的日子。”
娄胜豪这才记起,今日的确是娄锦尘的生辰。自从娄锦尘被送去潇湘馆后,每年今日,他都会吃一碗长寿面。
方才姬彩稻一定是来为他送面的,只可惜今年发生的事太多,他一时疏忽忘记了今天是娄锦尘的生日。
而接下来还发生了一件让娄胜豪措手不及的事,就在他出身的那么一小会儿,仅仅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却足够让娄锦尘便刎颈自尽。
“……锦尘斗胆……我死后,请帝尊派人把我的骨灰送到肖奎手里,我就算死也不能带着债。”
当娄胜豪跑过去抱住娄锦尘时已然没了气息,甚至她临死前都不再叫他哥哥。
有人曾说过一句话:哀,莫大於心死。
这个世界有的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情。也许,这样的选择对娄锦尘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锦尘!”
听到娄胜豪的哀嚎声,众人纷纷冲了进去。只见那平日里高高在的魔帝竟然神色暗淡的跪在地。
而那个被他带回来的女子,此刻依然是香消玉殒,脖颈处还时不时的有鲜血滴到地。想来娄胜豪方才的哀嚎声也是因为这个女子吧!
谁也没敢问这女子的死因,也没有人敢安慰娄胜豪,就连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简单的话却也都没人敢。
娄胜豪伸出手在那女子面前轻轻一挥,顷刻间便又燃起了一团火焰,只是这次的火焰要比方才的大的多。那女子的整个身体都被埋在火焰里面,待火焰燃尽时结果自然也是和那只鸟儿一样,徒有一缕莲花香气在无极殿内盘旋。
只留了一地的骨灰,娄胜豪找了一个白净的瓶子将地的骨灰全部拾了进去。
望着干干净净的地面,不知道的人绝对想不到,这里曾经来过一个花一样娇艳的女子。
娄胜豪轻轻挥了挥手臂,姬彩稻即刻会意将食盒提到他面前。
娄胜豪将手搭在食盒严肃的说道:“阿姣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阿姣不知道为什么娄胜豪偏偏要留她在这里,她也没有过问,只是隐隐约约感到那女子与魔帝的关系铁定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