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威胁,三人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未等他们出手,披着斗篷那人那迅速的夺过惊鸿斩,并飞出一脚将百里川踹了出去,不偏不倚刚好落至云秋梦脚边。
此时,谁都不去关心那插翅难逃的百里川了,只想知道究竟是哪位大侠如此大义舍身救了顾怀彦。
只见顾怀彦紧紧将那人抱在了怀中,并扶着他受伤的臂膀缓缓蹲至地上,不断地用手在他背后顺气,笨拙的试图让他舒适一些。
双眸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与焦虑:“胜豪,你怎么样了,你的手……”
缓缓摘下帽子后,娄胜豪才冷着一张脸,怒道:“都是你无能,害的我险些失去一条手臂!”
怒气冲冲的甩下这句话,娄胜豪直接将惊鸿斩塞到了顾怀彦的手上,命令道:“用这把刀将百里川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否则我便不能解气。”
伸手点了娄胜两处穴道为他止血后,顾怀彦才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好好好,都听你的!横竖他也跑不了,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待你伤好以后亲眼看着我动手割他的肉,这才算真正的解气,你说是不是?”
除了云秋梦以外,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冲向了被鲜血染红衣衫的娄胜豪。
缓缓卸下娄胜豪左臂所有衣物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赞叹,这该是多么义薄云天之人才能这般舍己为人。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阮志南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伤成这样,这手还能保住吗?”
刀伤之深,渗血白骨清晰可见,裂骨处尤挂着道道肉丝,那些肉丝是被惊鸿斩周身散发出的余力所造成的。
望着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锺离佑指着其中的金丝软甲深深的叹了口气:“若非帝尊提前将此物穿在了身上,以惊鸿斩的威力……你这只左臂定是要当场被斩落的。”
“什么金丝软甲?”娄胜豪强忍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咬着牙问住了这句话。
尽管那金丝软甲大部分都被染成了红色,锺离佑还是从中看出了端倪:“无论是构造还是材质,这件金丝软甲的确不是你们幽冥宫所产之物。”
自娄胜豪无比诧异的眼神便不难看出,今日之前他确实从未见过此物,这一点绝对不是装的。
“这确实不是我们幽冥宫的东西,但我所有衣食住行都是由近身侍婢姬彩稻负责的。除了她以外,没人可以为我穿上此物……她自来幽冥宫那日便一直跟在我身边,家境贫寒的她是如何拥有此物的?”
面对娄胜豪一脸的纠结,锺离佑轻轻在他右臂上拍了一下:“既然那位姬姑娘是你的近身侍婢,帝尊又何须自寻烦恼呢?不管她究竟是从何处寻得此物,今日保住了你的左臂,总是这位姑娘的功劳。”
听过此话,娄胜豪略带得意的笑了一声:“那是自然,整个幽冥宫中,没有一个人的忠心可以超过她。”
猛然间,一直担忧娄胜豪伤势的顾怀彦突然闷声问道:“你当真是要以自己一臂换我一臂,金丝软甲意外护住你的手臂……只是侥幸,根本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对吗?”
纵使衣衫被鲜血浸透,娄胜豪依旧改不了那天生自带的冷傲:“是又如何!但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你我一正一邪,势不两立,冲早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谁也避不过你死我活……我不杀废人!
我娄胜豪堂堂幽冥帝尊,纵使残废……要杀你也是易如反掌!惊鸿诀何惧?惊鸿斩又何惧?”
听闻有人要杀顾怀彦,柯流韵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这一小小的举动却尽数入了娄胜豪的眼。
娄胜豪只轻轻晃了下右手手腕,一股强烈的气流便撞的柯流韵连人带刀飞了出去。尘土飞扬间,他整个人便重重的摔到地上,手中的刀也应声滚落至别处。
刹那间,所有人都傻了眼,即便是顾怀彦也万万想不到他竟会有这般的本事。
直至柯流韵的哀嚎声响起,阮志南才匆匆忙忙跑了过去:“流韵,你怎么样了?”
只听得“噗呲”一声,柯流韵径自吐出了一口鲜血,明明难受的要命却依旧死撑着,坚持说自己并无大碍。
在众人布满诧异的眼神中,娄胜豪才淡淡的说道:“万幸,我今日受了重伤,否则这小子早已命丧黄泉了。”
对此,锺离佑只是嗤笑了一声:“他不是幸运了一天,他是幸运了很多年……若是某位买主以高价诱惑,要他去杀一位像帝尊这样的高手,他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
这句话里包含着多种复杂的情绪,想来他是既心疼柯流韵又敬佩娄胜豪,却又在一定程度上担忧顾怀彦——他竟招惹上了娄胜豪这样的人。
二人处在正邪对峙的两方,纵使今日娄胜豪舍命相护,来日杀他时也定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顾怀彦紧蹙双眉,用略带嗔怪的口吻说道:“胜豪,你太鲁莽了!流韵是我的朋友,你为何要出手伤他?若非你有伤在身使不出全力,我岂非又要痛失一位好友?”
“是他起攻势在先,所有想要杀我或者有可能杀我之人,就都得死!”看似轻描淡写的回答,实则彰显了娄胜豪的为人处世。
别忘了,我们这位幽冥魔帝素来是靠手段狠辣出名的,历年来,多少人只要听到这四个字就吓得浑身哆嗦。
谁又能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帝竟会落到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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