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同程公子一起来的。”
互相寒暄一番后,程饮涅与顾怀彦又开起了“介绍大会”。除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宾客,凡是与顾怀彦和程饮涅相关的人全部互相熟识了一番。
待到众人全部熟稔之后,程辞才在程饮涅的招呼下坐在了他的身侧,并当场表示从今而后大家的食宿费用全部由她一力承担。
将所有菜品都端上桌后,众人只顾埋头吃饭,谁都没去询问程饮涅与程辞的关系,乃至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晚饭结束,除去客栈聋哑仆人外的二十人依次回到了房间。
顾怀彦、阮志南、贺持三人住在天字一号房,也是唯一一间三人床的房间;柯流韵与箫无羡住在天字二号房;苟若白与蒙少牧住在天字三号房。
此外还有住在四号房的耿阳;五号房的镶金、镶银两兄弟;六号房的赵大亮以及死活硬要住在柴房的风、雨、雷、电四兄弟。
向阳与方璞是女客,住在地字二号房。她们的隔壁分别是住在地字一号房的桃夭娘子,以及地字三号房一个名为戴纯的中年女子。
女客们所住的地字号房距离男客们的天字号房还要饶过一道弯弯曲曲的走廊。。
所有人中,只有程辞这一个例外,他是被程辞亲自搀扶回房的。
亲自为程饮涅铺好被褥又打好洗脚水后,程辞习惯性的为其褪下了鞋袜:“让小辞来服侍城主洗脚吧!”
“有劳了。”程饮涅欣然接受了程辞的建议,脸上显现着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
取出腰间毛巾为程饮涅将脚抆干以后,程辞才温柔的冲他笑道:“城主能路途迢迢专程来此见我,小辞甚感荣幸。”
掀开被子盖至腰部后,见程辞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程饮涅只得下了逐客令:“天色已晚,你该做的也都做完了,回房休息去罢!从明日起,我的饮食起居皆由自己负责,你不必专门来此侍候我。”
即便如此,程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怔怔在站在原地盯着程饮涅看去。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面对程饮涅的问话,程辞轻咬了一下嘴唇,摆弄着手指,闷声答道:“回城主的话,这间房间其实是小辞平素里居住的……因为这是唯一一间宽敞、清幽又别具一格的房间,所以我才将其让给了您,万望您不要嫌弃才是。”
“难怪我从进门起便闻着真真的脂粉香味……即是如此,我换到别处居住即可,这里还是留给它原来的主人吧。”
程饮涅才掀开被子,放在地上的那双皮靴便被程辞以脚背滑至一旁:“城主既然肯来这里见我, 想来是已经见识过信中的内容了……那又为何执意要与我分开居住呢?咱们冲早是要做夫妻的……”
说这话时,程辞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羞怯感,反倒十分勇敢大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程饮涅看去,似乎是在寻求答案。
程辞勉勉强强也算是程饮涅的未婚妻,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也就是程免免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说起来,这程辞并不是别人,乃是程免免母亲的亲侄女,程免免的亲表姐。本也是个聪明机敏可爱伶俐的小姑娘,却和程饮涅一般因为庶出的身份一直不受家人待见。
不管是她的姑母还是父亲,最看重的永远都是她那个嫡母所生的哥哥,程辞与她的母亲在那个家里地位低贱的要命。
她的母亲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这才有机会为她那个好色的父亲生下了她。有道是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她的父亲令结新欢后,很快便忘记了她们母女。
程辞的嫡母虽是一府主母却同样不受她父亲的宠爱,他们的婚姻只是世家子女的结合,毫无幸福二字可言。
即便生了她兄长,夫妻离心的局面仍旧没有挽回。他父亲反倒变本加厉的将各式各样的女子带回家中,一住便是小半个月。
她嫡母生来便是阴险善妒的小人,屡次阻止她父亲外出寻欢作乐未果后,便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她们母女的身上,打骂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程辞之所以要以面纱遮面,正是因为幼年不慎被她嫡母用长鞭抽毁了容貌。原来好好的一个美人坯子,就这样成了人人厌恶的丑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