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为了自己的某个信仰吧!如果一个人只是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他岂非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这是逐月思考很久才给出的答案,却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
人活一世,怎么可以没有信仰呢?哪怕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也一定有自己的信仰,即便他的信仰只是吃饱穿暖这么简单。
垂眸凝思了片刻,江灵雀笑着答道:“我之所以还活跃在这万丈红尘中……除了你口中的信仰之外,还有一份承诺压身。”
她的话音刚落,卓远瞻的心便揪了起来,即刻握住了江灵雀的手:“雪儿,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咱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我不愿意你再被过去束缚住。”
他的私心不过是为了独占佳人,不愿意让他早就去世的父亲再次成为两个人之间的阻碍罢了。
卓远瞻这点小心思,江灵雀又何尝不知?与卓硕之间的故事早已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之所以到如今还念念不忘不还是为了身边之人吗?
如果没有卓硕临终前的托付,他们两个又哪来的机会相依为命?
可她至今都没有勇气将自己真实想法和盘托出,只等着将来卓远瞻彻底成熟的那天再说倒也不冲。
如今她心中最为牵挂的还是那个被她抱回来的孩子,如果不是意外撞见了寻思的花瑊玏,或许一干人等的命运就会发出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当初抱向阳入怀时,江灵雀是诚心实意的要将其单做接班人培养的。奈何世事多变,使她由少主人的身份一下子降级成为护法。
往后的岁月,江灵雀不止一次於暗地里教她武功,大抵也是为了偿还心中的愧疚吧!毕竟当年,她为了情人的孩子而放弃了自己抱回来的孩子。
想着这些,江灵雀以微笑朝着逐月挥了挥手:“你叫逐月是吗?与向阳关系如何?她这么多年在雪神宫过的又如何?”
提及熟悉的名字,逐月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抹自豪之感:“向阳姐姐是我们所有人中武功最高、品行最佳、办事能力最强的……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更胜亲姐妹一般。”
“前辈,可否暂且让逐月住在你这里?过些日子,向阳一定会亲自来接她的。”
望着言语间颇为和悦的二人,顾怀彦方才有恃无恐的将此行目的吐露而出,江灵雀很是爽快的留下了逐月。
雪神宫中,向阳已经在柳雁雪的帮衬下换上了华丽的广袖,原本简单略带俏皮的头饰也变的繁琐精致。
望着镜中近乎脱胎换骨的自己,向阳那颗浮躁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满目的惊愕:“这、这还是我吗?我何时竟变的这般貌美讨喜?”
轻抚着她枯黄的发梢,柳雁雪笑道:“我的傻妹妹……其实你一直都很漂亮。只是你从来不似听雨、落风那般喜好打扮自己,你的心思永远都不在自己身上。”
向阳低声说道:“我从未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切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并肩坐在向阳身侧,柳雁雪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凡事都要自己扛。”
顿了顿,她又用略带悲切的口吻补充道:“真的很对不起……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
一听这话,向阳扭头便抱住了柳雁雪的身子:“请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我永远都是你妹妹。”
柳雁雪顺势环住了她的肩膀,笑道:“好姐妹,当然是一辈子的。”
当姐妹二人四目相对时,向阳有些隐隐不安的咬了下嘴唇。过了许久,
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开了口。“就算姐姐要随公子回清水潭,为何偏生要将宫主之位传给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为你做的最多吗?”
柳雁雪很是认真的解释道:“因为江宫主,因为你是她亲自抱回来的。如果没有我和我师父,现在这个位子也会是你的。”
“江宫主?她不就是姐姐的师父吗?”果然,向阳已经被她的话绕迷糊了。
不仅是她一个人这么想,在雪神宫所有弟子眼中,江灵雀与柳雁雪的师父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人,谁也想不到静水湾中那位才是真正的雪神。
在向阳满是疑问和好奇的眸光中,柳雁雪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襟,正色道:“既然你已经是雪神宫的新主人了,有些秘密我便不再瞒你了。”
不消片刻的功夫,柳雁雪便领着向阳来到了夭拂雪的房间,那件绣着粉红桃花的红衣颜色依旧靓丽无比,似是从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的苍老。
如开在血中的桃花更是栩栩如生,却又因为极具气势的威严而使人望而却步,只敢远远看上一眼。
目不转睛盯着血红之处,柳雁雪向身边人问道:“这件衣裳是盲女宫主为了祭奠拂雪前辈所制,前尘种种因果……你应该都知道吧!”
向阳很是爽朗的笑出了声:“自然知道!这位盲女宫主是江宫主的师父,算起来应该是姐姐的太师父辈呢!”
听过此话,柳雁雪很是轻松的摆了摆手:“其实这位盲女宫主根本就不是我的太师父,就连我的师父都与她无甚相干。”
自对方脸上看出更多的疑惑,柳雁雪才在一声叹息中给出了解释:“抚养我长大成人,教我武功的那个人……她的的确确是我师父,但她本名从来都不叫江灵雀。”
“这怎么可能呢?”向阳登时发出一声饱含着不可思议的惊呼声,一双手随之贴在了嘴唇之上。
低头一浅笑过后,柳雁雪又道:“我师父的名字很好听,叫花瑊玏。她是武林盟主顾惊鸿的发妻,顾怀彦的亲生母亲,顾朗容的祖母……也是我最敬爱的母亲和婆婆。”
“此话当真?江宫主居然是公子的亲生母亲?”向阳脸上的诧异之色更甚方才,就差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