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血腥味越发淡了,小雨这才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想起昨日伺候这位公子换药时那股刺鼻的腥味便浑身不舒服。
“公子,你好些了没?”
不知情的娄胜豪直愣愣的盯着小雨看去,这是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昨晚自己昏迷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略微冲疑了一下,
他还是紧蹙起眉头:“少在这里充好人,是不是某人派你来此套话的?”小雨也愣住了,甚至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躲在了姬彩稻的身后小声嘀咕起来:“大夫人,这位公子看上去好凶啊!”
姬彩稻抿嘴一笑道:“他只是面相上有些冷峻罢了,内在还是温柔的紧呢!所以你根本不必怕他。”
谈笑间,小雨举着药碗晃了晃:“大夫人,先将安胎药服下才是要紧事。”
姬彩稻接过药碗露出淡然一笑,即刻又黯然神伤起来,因为她瞥见了娄胜豪手中药碗,一模一样的瓷碗里装着截然不同的两种药。
“帝尊,你伤的不轻,记得喝药。”
娄胜豪蹙了下眉头,再次扬起头时同样是一张笑脸:“有劳你了, 我喝便是……”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程饮涅呢?他为何不来见我?”
姬彩稻有些伤情的抽噎了一下:“他,几个月之前便去了……”
安静的卧房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叫,娄胜豪於不经意间将药碗打翻在床上,浸湿了锦被,糟蹋了小雨的一番苦心。
伴随着轻声的埋怨,小雨俯身拾起了空荡的药碗,不用想也知道娄胜豪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旁人所言,脑子嗡嗡乱的只一心想着程饮涅。
“他武功极高,怎么可能死呢?”
低头看着小腹,姬彩稻发出了一声苦笑:“这一切都是天命所归,他身负蛇毒无药可医,自然熬不过时间。”
你有没有,一个人在寂静的夜晚默默流泪。
姬彩稻有,还不止一次。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专属故事,都渴望有人来聆听,却又害怕被人当做笑话一般厌弃,更害怕得不到理解。
加上她身份特殊,所以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只能一个人在夜里仗着对程饮涅的思念来抒发情感。
若不是腹中怀有子嗣,她早该随着程饮涅同去才是。如今还活跃在这万丈红尘,更多的还是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她与程饮涅的结晶。
今日蒙娄胜豪相问,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滚落,夜以继日的委屈总算得到了宣泄,哭泣声也越来越大。
“原以为程饮涅会以城主之尊带给你幸福,谁料到他竟这般短命。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放你归来守活寡,不知你心中是否叫苦不迭。”
娄胜豪心里暗暗想着,不自觉露出一抹歉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