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舅母身上的味道,锺离凤翼总算止住了哭泣声,两只小手死死的拽着柳雁雪的衣裳不肯松开。她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孩子刚刚经历了什么,却通过杂乱不堪的现场确定这里曾有过打斗痕迹。
墙上、地上有染着未干的鲜血,自己定是晚来了一步。
细细察看之下,她才发现锺离凤翼脸上的血珠并不是他自己的,更像是从别人身上喷溅来的,可她从一个话都说不利落的孩子口中也是什么都打听不到。
屋外的厮杀声距离此处越来越近,以她的能力最多只能抱走这个孩子,想要拖走锺离佑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轻柔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柳雁雪笑的很是亲切:“凤翼乖,只要你不哭不闹……舅母便带你去吃糕点好不好?等咱们吃完糕点回来,睡醒的爹爹就能带着凤翼去洗澡澡了。”
不谙世事的孩子很快便忘记了刚才惊恐的一幕,潜意识里却认定跟在舅母身边就能得到好吃的东西,很是欢喜的拍了拍可爱的小肉手:“好……”
临走之前,心中惴惴不安的柳雁雪刻意熄灭了屋内烛火:“佑佑,等我将凤翼送到安全地点再来救你,希望你能撑到我回来的那一刻。”
出了门口,柳雁雪便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走在满是血渍与屍体的路上,心中越发惶恐不安:“血的主人究竟是谁?是向阳还是容容?”
很快,她便主动否定了这一说法:“不对!向阳武功极高,等闲人是绝技不可能从她手中抢人的,那些血一定不是她和容容的。”
越走越急, 柳雁雪再次发出了疑问:“可为何屋内只有佑佑与凤翼父子二人?难道危险来临之际,向阳抱走容容丢下他父子独自逃命去了?”
同样,她又以极快的速度否认了这一说法:“更不对了!向阳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她之所以抱着容容离开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走了没两步,柳雁雪径自由眼角滚落了两地清泪,因为她想到了另一种状况。
“万一……容容不是被向阳抱走的呢?若是娄胜豪亲自出马,十个向阳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极有可能在杀死向阳以后再抱走容容……”
话音落,柳雁雪早已吓的面如土灰,所有的镇定都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里的心脏飞速跳动,手抖之下险些没将怀中的锺离凤翼摔出去。
双腿发软的她每走一步都像要迎接末日一样,越想越害怕的柳雁雪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思路,她拚了命的告诉自己这都是想象,真相一定是相反的。
随着她趋渐稳定的步伐,锺离凤翼就这样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这便是柳雁雪唯一前行的支撑了。
就在此时,归离突然持刀揽住了她的去路:“在下幽冥宫玄穹堂堂主归离,见过顾夫人。”
柳雁雪并不认得他,只觉得他并不像身后人那般凶神恶煞,言语中也颇为有礼,直觉却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