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雅致的书房中,檀香自红铜香炉中嫋嫋升起,阳光从窗外照射到摆设有文房四宝的梨花木桌上,照亮宣纸上所写的楷书大字——和。
“没想到我居然能写出来这么优美中正、遒劲有力的字。”
因为过去的映白一直练不好字,怎么写都是歪歪扭扭如同鸡爪,映云骞还担心自己也会受到影响,如今看来倒是没有被他拖累,自己还是那个有真本事的儒门高士,写出来的毛笔字四平八稳,没有像映白写的那样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写完一个和字,一旁火炉上的山泉水就已经烧开,映云骞便抛下毛笔,开始泡茶,这几天都是这么悠闲,从墨倾池那里得来的骇人香都快被他喝完了。
他有时候也在想要是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就好了,可是好的茶叶是有限的,幽都也在蠢蠢欲动。
“无奈啊,我只想过着安稳的生活,然后随随便便修炼,将单锋一脉发扬光大,为什么总有妖魔鬼怪要来妨碍我呢。”
映云骞眼神一凛,经过几天的调息,他的功体已经恢复了巅峰状态,随时可以和近神级别以下的高手来一场极端碰撞,悟出了极致纯然剑境后就是这么自信。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极致纯然剑境还远远没到单锋剑的尽头,在那之上还有更多的境界等着自己领悟,而等到自己领悟万剑归宗的剑境,到那时,天下间便再无人能对自己动武,就像羽化登仙的御清绝一样。
映云骞喝完一壶又香又苦的茶水,终於等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於是起身出发,去往天则殿。
天则殿,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如今却是一片缟素,万堺各派高手齐聚一堂,只因突然传来的噩耗:万堺尊主在今日凌晨仙逝!
在场众人都是惊疑和悲伤,纷纷询问尊主的死因和近况。
太真君此时正伏在一副镀金的棺材上悲痛地大声哭喊着:“尊主啊!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啊!你走了万堺该何去何从啊!”
掌教们依次步入灵堂,映云骞定睛一看,崇玉旨等人居然还贴心地送来了花圈,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南征北战功不朽,春去秋来名永留”。
释大千双掌合十念着《度亡经》,忘潇然也是用右手捂着眼睛,一副哀伤过度的模样,就在映云骞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的时候,伯阳子站出来对疑惑的众人说道:“尊主之死并非自然,而是人祸。”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悲伤的情绪顿时转化为悲愤,纷纷问道:“尊主究竟是为何人所害!”
“万堺论衡之日,尊主在十宇练功坪调息之时,遭遇帝弓十二虹中的赤虹箭刺杀,於今日凌晨不治身亡。经过多方查证,此箭为弓弧名家玄凌苍所有,而在尊主遇刺前,曾有人目睹玄凌苍将此箭射入幽都冥洞,因此应该是有人与幽都勾结,暗害尊主。”
“这个人到底是谁?是谁背叛了万堺?”
“此物既然是玄凌苍所有,他难辞其咎!我要求处死玄凌苍!”
“对啊,尊主的护法都是弓弧名家之人,背叛者一定是出自弓弧名家。”
“……”
众人议论纷纷,映云骞早就预见了而这种状况,所以直接站出来说道:“肃静,如今大敌当前,我等若是相互猜疑,便是中了幽都的挑拨离间之计。”
然而此时,一支带有魔气的箭矢带着一道绢布射入天则殿中。
崇玉旨眼疾手快抓住飞箭,打开绢布读到:“杀人者玄凌苍,
这是幽都的传信,虽然可信度为零,当我认为,我们必须审判玄凌苍,他的嫌疑最大。” 映云骞也配合说道:“没错,虽然没有人亲眼看到玄凌苍刺杀尊主,但是万堺内除了他之外又有谁能驾驭帝弓十二虹,尊主康复也就罢了,如今尊主因伤不治,我等怎么也不能轻易放过玄凌苍。”
这时,玄真君正好带着弓弧名家之人来到,崇玉旨立刻发难道:“来人,将玄凌苍拿下待审!”
“发生何事?崇掌教为何要抓凌苍?”
玄真君见崇玉旨要拿人,连忙出来阻拦。
映云骞只好上前将玄真君拦到一边,玄凌苍看了看墨倾池,这才对玄真君说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既然要拿我,你就不要来凑热闹了,我相信万堺会还我一个公道。”
“凌苍……”
玄真君一脸担心,映云骞不断给他使眼色,他这才放弃阻碍,於是玄凌苍被带去了公审大厅。
映云骞等四位掌教坐在上位,俯视台下围观的众人,以及空地处的玄凌苍。
“玄凌苍,你可知罪!”
崇玉旨居高临下,厉声质问。
“真相未明,你们凭什么问罪於我?”
玄凌苍自然是不会再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就是杀死尊主的凶手,只是他也不知道墨倾池的安排,於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准备将罪责推脱给幽都。
“物证既在,铁证如山!”
映云骞也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反正本来就是对方放的箭,自己又没有冤枉他。
“你!哈哈哈哈哈哈!差一点我就以为自己身在幽都了,四教枉称名门正派,罗织罪名迫害忠良,佛主这般作为,敢问我佛心安吗?”
玄凌苍又看向释大千,释大千自知理亏,但又不能为对方辩护,只得说道:“阿弥陀佛……”
“玄脉之主,你呢?”
忘潇然见玄凌苍质问自己,看了看一旁的其他三位掌教,也只得一声叹息,没办法,为了把戏做足,必须有人要牺牲。
“不用多言!老老实实交代行凶过程和意图,我等还可酌情处置,否则,别怪我等使用酷刑。”
映云骞见其他三位掌教吃瘪,自然是压力山大,只好自己来做这个大恶人,继续逼问。
“呵呵,原来这就是朝城的上位者,朝城上下的命运就是交给你们这种人决定,要杀便杀,夫复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