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外面的人却看清了,就在那一刹那间,一代代泾河龙王的所住的行宫居然变的透明清晰起来,只见那朝敖於风飞去的迷天剑突然出鞘,一道白光直奔敖於风的咽喉,如惊芒飞逝。敖於风满脸惊恐之色在剑光下分外的清晰。他的身体在剑光飞逝来的时间迅速的化为龙身,然而身上的鳞甲才生,头上龙角仍然未显现之时已经在剑光之下身首分离,直到最后死去之时才真正的显露出真身。当大红虾定下身来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宝座前正站着一个蓝袍人,眉目清秀之中透着坚毅。不是陈景又是谁,不过此时陈景看在大红虾的眼中还带着冰冷的杀气。直到此时,他似乎才猛然感觉到河神爷早已今非昔比,电光石火间回想了一下陈景成为河神以来发生的事,竟几乎是步步杀伐,每次都几乎是生死一线。
而在陈景的脚下则有一条已经现了原型的龙,龙身长数丈,鳞甲鲜绿如废除翡翠。不是那种高贵的金黄色,也是白银色。龙族是以金为贵,白银次之,再下面就是杂色,杂色龙就想当於人间的普通百姓。而金色银色则想当於是王公贵族。
敖於风显然属於杂色的龙,可尽管如此,面对於天下鳞甲类的生灵,他也是高高在上的。水域之中以,以龙为尊,号称天下水域,尽归龙族掌控。
大红虾和外面的那些妖灵一样极度震惊,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景竟是迅雷之间斩了一条龙,虽然只是不知传了多少代的杂龙,却仍然贵不可言,尤其是相对於水里的生灵来说。他情不自禁的打个寒颤,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看着地上的龙身又立即跑了过去,不是冲向陈景的身边,而是扑向敖於风的龙身,一边还在嘴里念道:“真是罪过,这样多的龙血,该能让多少水域妖灵沾上龙族血脉。”
“没用了的,龙只要一死,血就是世上至毒至邪之物,灵性稍低的法宝沾上了都会灵性消失。”贝壳在水中飘浮了说道。
大红虾立即退的远远的,生怕沾上一滴龙血。突然之间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大声道:“河神爷,您真厉害,连西海之龙也能这么轻易的斩了。”
他说的夸张,陈景看起来也确实斩的轻松,可是这一剑可谓是倾尽了陈景心力,又偷袭似的一剑,这敖於风又怎么能躲过。
无论是修行界的斗法,还是人间的两国交战,即使是人间的技击高手战斗都会出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从来没过谁一定能赢谁。修行界的斗法自然也一样,许多修行界的人与人约好斗法时,到处借宝,然后在斗法那一天后手不断。而今天陈景若是自己现出身来的话,一定是免不了一场大战,然而他示弱的让李樱宁棒剑进来,让原来就骄狂倨傲不将陈景放在眼里的敖於风自内心深处滋生出大意,此消彼涨之下,敖於风就被陈景一剑斩了。
陈景斩了这个从西海来的莫名龙王,把大红虾吓的心惊肉跳,可陈景却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中。对於他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修行路漫漫,天地大变在即,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又哪里有心思去考虑自己与哪些人结仇又要防备哪些人。这些年来的河神庙前解道,他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静了。若不是如此的话,当时在城隍府中被那鬼玺浮现的恶鬼一吼,一定就会心神大乱。
“修行即修心,千载岁月打磨出一片纯静道心,照鉴万物,却又能万物不滞於心。”
陈景不知道千万年前就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他此时也只是隐隐有着这样的感悟。
泾河之外的远远观看的妖灵,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看着这一切对於陈景更加的敬畏。
出了泾河龙王府祗,大红虾自然是耀武扬威,得意的看着沿岸两边的妖灵。在陈景的面前,面对这些妖灵时,他永远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而贝壳又恢复了沉默,在面对敖於风的压力时,大红虾选择的是圆滑,唯有真到关键选择点。
平安无危险时的人们一般都无法保证自己在面临生死一念时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就如世界上许多平日里夸夸其谈的忠良,在刀斧加身时膝盖顿时就软了。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内心强大与否不是体现在嘴上,而是在看关键时候的选择。
陈景站在河面上抬头看着昆仑山,只见山高万刃,至云端,白雪皑皑。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兴浪而上九天,吞卷这昆仑山的冲动。他现在有些理解当年蛟龙王为什么一定要想淹昆仑,虽然这里面有陈景所不知道的东西。而现在陈景虽然还没有得到泾河龙王之位,但是在他的心中同样的滋生了这种念头,只是一直隐藏了内心深处,而现在看到昆仑山,那念头就像是野草一样的疯狂生长着,他没有去压制。
隐隐间,他仿佛看到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道人手托着金塔站在山顶,俯瞰着泾河,俯瞰天下苍生。
叶清雪仍然在那玲珑镇妖塔之中,陈景怎会忘记,怎可忘记,怎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