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下间的妖纷纷的开始化形之后,这个天地便不再平静了。或者可以说,其实天地间一直都是暗流汹涌,从来没有平静过,又相对於这个天地来说,无所谓平静还时纷乱时。
这些日子来天下间看似平静,却有着一种压抑的感觉,如风雨欲来的前夕。都似在等待着什么,又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知道将会有大事发生,但到底将会发生什么事却又说不清楚。
前些时日里在天地间与紫微大帝座下神将大战许久的元魔已经消失了,那一场大战算是天庭六帝称帝以来的最持久也最激烈场战斗,听说六帝座下神将都有参与,虽然没有一拥而上,却有一次将元魔围在九天之上的十里虚空之中,在这百里之中,他们每一人都与元魔斗过,虽是一沾即走,却足以看出那元魔的强大,其中自然有法力神通不及者,在与元魔相接之后立即分出了胜负,虽没有丧命,却黯然失色,只沦为陪衬。
有好事竟是将六帝坐下神将放在一起排了个天下十大一品神将。一品之外,又有二品神将。除却这天庭神将之外,天下间亦还有不入天庭的修士,近年来,有渡尘寺的方丈在天下间声名突起。这渡尘寺本只是小寺,声名不出黑曜一州,在黑曜一州能出名是因为当年曾出过木真,现在大家只知木真,却少有人知木真最初修行的渡尘寺。
渡尘寺之所以再次闻名是因为渡尘寺的方丈在一次於世间行走之时遇上了木真,据传两人论道一夜不知胜负后斗法数个时辰,不分胜负,渡尘观方丈就此扬名。人们在兴奋谈论着渡尘寺这位方丈的法力与神通之时,又谈论着这个方丈其实是木真的当年师弟,却没有人知道他当年在师父死后师兄离山时独自一人坚守寺庙的执着,又独自一人修行,竟有了不下於木真的神通法力,非大毅力、大悟性的人难有此成就。
罗浮依然飘雪。
刺骨的寒风在罗浮山之巅打着卷,结成丝,往人身体内钻。
山之巅有着叶清雪盘膝坐在风雪之中。膝上是一柄雪白长剑,身下的山石结成冰,一截怪石突起,上有个缺口,缺口上放着一个古朴的葫芦。
雪花一片一片在落下,落在离尘的身上,滑落,离尘早已经是一座冰人了,感受不到一丝的生机。一片雪花在她的身边不远之处人化为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是巫妖雪儿,过了许久,她又散化为雪花,消失於虚空。
方寸山中有个仙风道骨的人坐在那里讲学,座下十数弟子端坐。
有弟子问道:“师父,世间盛传千年种神,当有一日还,这是不是真的。”
高台上的仙风道骨者说道:“尔等只管做好每日功课,方寸山虽未能超脱於世外,却也不沾红尘。种神与尔等无甘,谁若离山,劫至之时方知生死不由己,谨记,勿必静心修行。”
老人说完之后便闭目不言,神游太虚。而他座下弟子虽然个个低眉默言,却仍然有人心中想着:“劫与机向来同至,有劫便是有机缘,我辈修行之人又岂可怕了劫数而安坐洞天之中。”这般想的弟子,在他出山之后竟果真抓住机缘得了大神通,却又失去了他自己最不愿意失去的东西,此事暂且按住不表。
血河边上的陈景静坐不动,旁边颜洛娘手捧着青灯,心中却如血河之中的浪花一样翻涌着。她在陈景将青灯还回她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或许她不是祖师泉音转世,却跟那青灯绝对有着奇特的联系。
广寒宫中在那么多的师兄师姐都无让这青灯有分毫的异样,唯她才一入广寒宫,
这灯便青焰隐现。颜洛娘越想越觉得那种神之言可怕,暗想:“难道我也被种神了。”本来她一直坚信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被种神,现在却不确定了。归根到底,她虽然坚毅,顽强,有着江面打鱼女的那种坚强不屈,但是想到那些传说中的大神通者,心中也空落落的,没有底气。还是凡人之时只觉得那些踏云驾雾的仙人是么多的让人神往与逍遥,却没有直观惧怕。现在她自己也修行了,法力越高,越是感觉到那曾经的那些神话中的人物是多么的可怕与强大。
知道的越多,就越对这天地感到敬畏。
颜洛娘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青灯朝血河之中一抛,青灯划出一条弧线朝血河落去。这灯在被颜洛娘抛出之时亮起一层青色的微光。笔直的落进去,迅速沉下,被血河吞没。
颜洛娘将青灯扔入了血河之中后,站了许久坐了下来,将广寒剑横於膝上,盘坐,闭目,入定。
青灯落入血河之中,被血河一卷便已经消失了。
血河看上去人只是一个条奔腾不休的血河,却又自成世界,为六道之一,名修罗道。
修罗道的世界与阴间和阳世都不同,它是血红色的,血红的天,天空之中长年都是厚厚的血云翻涌。这一天,天空的血云之中突然落下了一盏青灯,青灯的出现立即引的无数的修罗飞腾而起,相互争夺着,却没有一个能够将青灯带走。
但天空之中的修罗如群鸟一般的盘旋飞舞,一盏青灯就像是食物一样,无论是谁得到了,顷刻之间便会被围杀。那青灯之上的一层淡淡青华像是致命的诱惑,诱惑着修罗界的修罗们飞蛾扑火般的去抢夺。
天空之中不断的有修罗死去,绵绵不断的又会有修罗暗红的大地上飞腾而起。
修罗界的修罗本就生性冷漠残忍,他们虽然也是智慧生灵,却不像人类那盘一出生时弱小不堪,而是一出生后只要身上血水干了,那么他的爪子就能坚硬,可以撕裂同类,吞吃下附近的一切可以吃下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