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梅影接着道:“吴三桂是个能什么都不顾的人,何况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不会甘心削藩,不会甘心兵权被夺,更不会甘心荣华宝贵从此成过眼云烟,我看他是非拼出了结果不可。”
她也这么想。
李诗一颗心往下一沉:“那他头一个害死的,是他的儿子吴应熊!”
“各地的百姓也要饱受刀兵之苦,家破人亡,骨肉流离。”罗梅影道。
李诗双眉微扬:“不管怎么说,吴应熊是他的儿子,可是各地百姓何辜!”
“这也许是个劫数,‘张家口’、‘北京城’,你已经都尽心尽力了,要是再避免不了刀兵,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
“除非有人能杀了吴三桂。”
李诗心头震动了一下。
罗梅影接着道:“不过那一定不容易:否则朝廷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且,三藩除了吴家,还有尚、耿两家,能都把他们刺杀了么?”
李诗道:“像他们,身边不会没有奇人异士,而且卫护一定周全而严密。”
“那是一定。”罗梅影道。
李诗没有说话。
罗梅影道:“你在想什么?”
李诗道:“我没有想什么。”
“你别是想试试吧!”
“为百姓免受刀兵之苦,我倒真愿意试试!”
“如果那么容易,打古至今,人人都会用这个办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刀兵之苦了。”
这倒是。
李诗又没有说话。
天色已经黑透了,树林内外更静了。
罗梅影道:“我该走了。”
她还是说走就走,娇躯一闪,香风一阵,就不见了。
李诗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他心情有点沉重,心里沉甸甸的。
突然,他掠出林外,疾射不见!
李诗上那儿去了?
一盏热茶工夫之后,李诗到了“宗人府”,门口的两盏大灯已经点亮了,挺亮的,把门口一带都瞧到了。
站门带班的一个小武官,不认识李诗,老远的就喝止了:“干什么的,站住!”
李诗还是走近了些:“草民李诗,不知‘宗人府’如今那位在。”
可真是人名树影,小武官入耳两字“李诗”,态度马上变了:“您就是那位李爷?”
那位李爷!那位李爷?显然他也说不上来。
李诗道:“不敢,草民正是李诗。”
“如今只有府丞在,您有事儿?”
“府丞”,“宗人府”里,除了“宗令”、“左右宗正”、“左右宗人”之外,就是“府丞”了,是个正三晶的官,而且是个汉人官,不小。
李诗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草民有要事要见府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