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母亲。”一旁的闻人锦屏轻声道。
这里是内院,见到闻人府女眷并不是奇怪事。
“旁边那是玄仪真人,玄真教的道首。”闻人锦屏向安厌介绍道。
安厌轻轻点头:“我见过玄仪真人。”
闻人锦屏意外道:“厌弟初来雒阳,也认识玄仪真人?”
“只是匆匆一面。”
安厌一番思虑,说道:“既是令堂,在下应当回避。”
闻人锦屏却笑道:“你都唤我爹为伯父了,不该来见过伯母吗?”
她说罢,朝着那二人迎了上去,安厌便也跟在她的身后。
“母亲,真人。”闻人锦屏轻轻躬身,向着二人施礼。
薛氏正为女儿竟会和一个陌生男子在自家内院而感到奇怪,但看二人又大大方方地向自己走来,按下心中疑虑,对着闻人锦屏轻轻颔首,又看向安厌。
“安厌见过伯母、玄仪真人。”安厌也郑重地躬身见礼。
“厌弟是和余伯父一同来的,是余伯父之侄。”闻人锦屏介绍道。
听闻是余惊棠的侄子,薛氏的脸上瞬间挂上了笑容,她年过四十,但保养的极好,皮肤很白,胸襟饱满,穿着雍容的襦裙、戴有各种名贵的珠饰,虽不如江氏那般让人惊艳,但也是位很有韵味的美丽妇人。
薛氏上下打量着安厌,又笑道:“贤侄一表人才。”
闻人锦屏说道:“爹爹和余伯父在前厅叙话,让女儿带着厌弟在府中转转。”
薛氏点头道:“正好府上今日又添了新茶,可带贤侄尝尝。”
安厌致谢道:“谢伯母美意。”
他随后又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素衣女冠:“几日前匆匆一别,还未感谢玄仪真人救命之恩。”
薛氏见状诧异道:“真人,伱们认识?”
安厌说道:“我来雒阳时路上遭了劫匪,侥幸逃得性命,赶到雒阳后又落入了难民营,多亏了玄仪真人慈悲,我才能进城见到伯父。”
遭遇劫匪、落入难民营……
这经历听得薛氏和闻人锦屏二女俱是心头一跳。
闻人锦屏看着安厌面不改色的模样,心想着这经历也太吓人了,刚才听他说来雒阳投亲时也没见他提及。
玄仪真人手持拂尘,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冽:“安施主你吉人天相,贫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安厌说道:“真人举手之劳却救我一命,这恩情在下铭记在心。”
玄仪真人半透面纱之下,也看不清她脸色如何,但应同她声音一样,庄严圣洁。
安厌前世也曾进寺庙烧香拜佛,没见什么出家人能有玄仪真人这样的气场,让人心生敬畏。
他从书上看到,玄真教是玄唐唯一允许的教派,该教弟子练得是修心养性的功夫,这玄仪真人的功夫应该是练到家了。
若非玄唐严令禁止修行,安厌真会当她是个修士,就如同城外难民所喊的那样。
仙姑!
玄仪真人清水幽潭般的双眼凝视着安厌,忽又开口说道:“安施主身上浊气太重,日后应注意调养身体才是。”
安厌闻言不由一愣,浊气重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他自来到这边世界之后在难民营里待了数日,身体早就营养不良了现在也在慢慢恢复,就怕会染上什么病疾。
“还请真人赐教。”
玄仪真人对薛氏道:“劳烦夫人让人取来纸笔。”
薛氏则连忙吩咐婢女去拿纸笔,几人来到府中一处亭子里,玄仪真人端坐在石凳上,用笔在纸上缓缓写了一些名字,安厌细看一眼,猜测应该都是些药材的名字,他都不认识。
玄仪真人说道:“近日饮食莫食五谷荤腥,去药铺抓这些药,每日临睡前煎服一次,只消三日便好。”
不吃五谷、不吃荤腥……
那还能吃什么?
安厌心里突然怀疑起了眼前玄仪真人的可信度,难不成要他天天喝西北风?
而今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要按这玄仪真人的方法,安厌觉得自己非得出事不可。
玄仪真人又说道:“若觉腹中饥饿,可以多食用些瓜果充饥,忍耐三日便可洗净浊气。”
虽然内心狐疑,但安厌还是郑重地收起了药方,向玄仪真人施礼:“多谢真人!”
薛氏一直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等安厌收起药方后忍不住向玄仪真人询问道:“真人,你看我身上可有需要调理的地方?”
玄仪真人从石凳上起身,平静道:“夫人很健康,气色也佳,不需要这些。”
说罢,她又看向安厌,清幽的眸光看的安厌心里莫名一跳。
“安施主,切记贫道药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