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陈家的精锐走货在外,家中尽是老弱病残。
猛虎堂又碍於陈县盘根错节的环境,暂时还不能暴露与行商陈家的联系。
所以即使有这个信息差在手,陈胜无牌可出,也依然是无济於事。
但把握住这个信息差,却有利於陈胜将行商陈家与那伙贼道所处位置,调换过来。
现在那伙贼道的眼里,是行商陈家在明,他们在暗。
而有了这个信息差后,却是那伙贼道在明,他行商陈家在暗!
这一明一暗之间的差距,可大了去了!
行商陈家在明,就只能被动的等待那伙贼道上门报复!
而行商陈家在暗,就能主动选择进场清算的时机,以及……推波助澜!
这一点,对於行商陈家现在所面临的这种敌强我弱的处境,尤为重要!
……
陈虎听后,踌躇了几息,有些犹豫的低声道:“大郎,难不成,此事就这么算了?”
“咱家死了人,还伤了怎么多叔伯……”
陈胜嗦了一大口鸡蛋面,满嘴面汤的冷笑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只是眼下力不如人,咱们没必要去他们拚一个鱼死网破而已!”
“这伙人行事如此激进,与之结仇的绝不止咱行商陈家一家!”
“他们若能一直处在绝对的上风,那也罢了,与他们结仇的人再多,亦是敢怒不敢言!”
“但就他们如今这么个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法儿,怎么可能一直顺畅下去?”
“那步子迈得太大,还会扯到蛋呢!”
“一旦他们露出半分颓势,所有敢怒不敢言之人,立时就会一拥而上,将其分食!”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等待他们露出颓势的那一天!”
老话说得好啊,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在陈胜的眼里,这伙贼道的行事风格已经离疯狂不远了!
易地而处,若他是这伙贼道的主事之人,他随随便便就能想出一百种方式,在不惊动陈郡郡衙的前提下,达到现在的目的!
而这伙贼道现在这种做法,无疑是最差的一种……没有之一!
陈虎犹犹豫豫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大朗,二伯读书少,你可不能骗二伯!”
陈胜闻言,没好气儿的说到:“二伯,昨儿个差点被他们整死的人,可是我!难不成在您眼里,我就是那种逆来顺受,打落牙齿混血吞的王八么?”
陈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点头道:“像!”
陈胜都懒得与这老帮菜磨牙,一挥手道:“多说无益,您先去找十三叔……剩下的事,先看郡衙作何反应吧!”
……
同一时间。
一名身穿百衲衣,手持九节杖,满面沧桑的消瘦道人,衣袂飘飘的踏进郡守官寺。
刚一踏过朱红色的门槛,一尊三足兽纹鼎器就砸在了他的脚边,鼎中盛放的青梅散落一地!
“尔太平道,贱民贼寇之属也,怎敢欺吾耶?”
狮吼般的咆哮声在色彩浓烈的赤色大殿之内荡开,殿上须眉雪白的清瘦老者披发跣足、虎目圆瞪,声势骇人。
消瘦道人看了看殿上得清瘦老者,忽而一笑,弯腰拾起一枚青梅,放入口中,咀嚼道:“大人可知,如此青梅,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出现在大人的案前?”
“铿!”
清瘦老者闻言怒不可遏,一把抽出虎座旁的佩剑,砍翻身前的矮几:“汝当吾不敢杀汝耶?”
“大人自是敢!”
消瘦道人讥讽的笑了笑:“昔年苦县三千流民,大人都大手一挥屠之殆尽,贱民区区性命,何足道哉?”
“你……”
消瘦老者一时语塞,眉宇间的怒意却是更甚!
“好了!”
消瘦道人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淡声道:“大人既肯屈尊纡贵接见贱民,又何必作此惺惺之态?辱没了大人帝高阳之苗裔的高贵血脉不说,贱民见之也作呕!”
殿上消瘦老者手中宝剑无声无息点地,心头忽生无力之感。
太平道,疥癣之疾矣,何成猛毒烈疮?
可笑太平道已纵连六州之地,朝廷衮衮诸公仍沉醉於百世圣朝、盛世迷梦不肯睁眼。
他区区一郡之长,即有心杀贼,又有何力回天?
可叹他空有济世之心,却遇此污浊之世……
罢罢罢!
枉吾清白之躯,饲身从贼,列祖列宗九泉之下亦当含笑!
“哐当!”
清瘦老者弃了宝剑,慈眉善目的轻笑道:“老朽无状,令先生受惊矣,快快请入座!”
殿下道人作大喜状:“大人高贵清白之家,亦肯奉我太平道,吾道不孤矣!”
殿商清瘦老者亦大笑:“久闻大贤良师张平贤名,只叹缘悭一面,今见先生,如见大贤良师矣!”
“哈哈哈……”
临时有事耽搁了,只有这一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