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看了?”崔焕之问道。
楚弦点头:“看了。”
“我听严吉说,你还调阅了凤城官员履历?”崔焕之又问。
楚弦答道:“知己知彼。”
“好。”崔焕之眼中闪出一丝精光:“说说吧。”
楚弦明白,崔焕之这是在考自己,不得不说,自己这正九品的巡查司执笔官能不能顺顺利利的做下去,还得看接下来的表现。
不过这件事,楚弦已经是有了谋算。
“驻守一地的监察御史,身边有高手护卫,而且这位王御史他成官资历甚至要超过大人您,虽没有修炼武道和仙道,但官术运用必然炉火纯青,一言镇魂,一笔成剑,寻常之人又怎么可能杀得了堂堂正六品的御史官?而且,还能不留痕迹,全身而退?这一点,楚弦不信。”
楚弦开口便道出关键,也是他所怀疑的方向。
崔焕之一听,那是连连点头,他昨天只让楚弦看了卷宗,然后今天就叫来询问,便是存了考验的心思,但显然,楚弦的回答让他十分满意。
因为对方在这么短时间里,居然能想到这一点,已经是着实不易。
“所以,卷宗所记,或许并非实情,倘若卷宗都有误,那必有官员卷入其中,学生愚见,凤城之事必有隐情,想要水落石出,只能实际探查才能见分晓,而且可以从这卷宗本身入手,就像是撰写卷宗的官员,就必须要查。”
楚弦显然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崔焕之让他看卷宗,就是为了看他能不能看出卷宗当中的漏洞,但要说更进一步,那就没有必要说了。
崔焕之这时候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屋子里十分安静,虽静,但此刻崔焕之的官势很强,换做一般的小官,怕是会坐立不安,甚至会心惊肉跳。但楚弦的表现,却是云淡风轻。
许久,崔焕之才道:“楚弦,我有两件事和你说,你仔细听着。”
楚弦正身前倾:“大人请讲。”
崔焕之道:“凤城之案,非同小可,毕竟是正六品的监察御史被害,所以除了察院之外,刑部也必须介入。据我所知,这一次刑部提刑司派来一个正六品的推官,下来一并查办凤城之案,你要知道咱们察院和刑部互相之间有竞争,是打对台的关系,这一次谁能先一步查清此案,谁就必然可以立头功,自然,非赢即输,输家怕是少不了要挨板子的。”
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无奈。
楚弦一听,他倒是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仔细一想,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此大案,上面自然不可能只让巡查司来查办,刑部那肯定也要参一脚,而且派出的还是一位正六品的推官,这就有些难办了。
六品巡案推官,那是最擅长查办疑难之案的,一来是经验丰富,二来能当上推官的,那必然是有两把刷子。而且推官手下,必有提刑和神捕,更是办案拿犯的高手,相对而言,巡查司这边,在办案这个领域就要稍逊一筹。
楚弦明白,崔焕之说出这些,肯定是感受到极大的压力,压力来源於察院上官,毕竟察院这边,肯定是想压过刑部立这头功,此外,刑部推官给崔焕之的压力也不小,怪不得今天感觉崔焕之和平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