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在理,我看啊,妖族以后肯定是不来了,要来,这些年早就来了,这么长时间的太平日子就证明了这一点,所以这县防就可以适当的削减一些开支,这是符合常理的,可你们看看,现在这位县丞大人在做什么?他这是在倒行逆施,尤其如果是借用这个理由中饱私囊,那就更不应该了。”
“我家侄子在邻县,那边也传开了,他们还嘲笑说,定海县,乌龟壳,人人都怕死,听到妖族两个字,都能吓的全县人不敢出门,你们听听,邻县的人都这么笑话咱们,这都拜咱们这位县丞大人所赐啊。”
“颜面无光,丢人败兴啊,我是丢不起这个人,最近那位县丞要招募县军,大家都和亲戚朋友说一下,谁也别去,到时候招不到人,看看他丢人不丢人,臊性不臊性。”
……
冬季开工,本就是大忌,但楚弦没法子,为了保险起见,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巩固定海县的县防工事。
破损的城墙要修复,箭塔也要修筑,为此,楚弦将自己手里的银子也都搭了进去,好在修筑箭塔,只需要木头搭建,高於城墙四五尺就可以。
这些还好说,只要舍得花银子,赶工的话,应该可以在开春之前弄好,但重新组建县军这件事上,楚弦遇到了麻烦。
没有人来应征。
头一天是如此,楚弦觉得,可能还需要一定时间,但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还是一样,楚弦知道,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时候,楚弦也知晓了关於自己的各种传言。
“大人,这是有人在故意抹黑你啊,加固县防本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在他们口中,却被说成了劳民伤财的事情,被说成了可有可无,被贬低的一无是处,这些县民实在是无知啊。”姜渊此刻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於县民的无知,他当然是恼火。
楚弦此刻正在低着头,写着一份政令。
两月的时间,构筑定海县城的县防勉强可以做到,但县地之内,还有十一个村落,而且分布四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协防各个村落,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将十一个村落的村民,暂时迁到县城之内、
十一个村落的村民,不过两千人口,动作快一些的话,一个月就能迁入县城之内,为了这件事,楚弦这几日几乎没怎么睡,都在准备住所,准备过冬的粮食。
实际上,能容纳近万人的定海县,却只有百人县军的规模,这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但实际上,各地县只是协防,真正抵御妖族的,是像镇西城这样,扼住内进通道的重城。此外,真有妖族入侵,镇西城周边的赤金军,也会根据情况,到各地县驻守。
“那些传言不出意外,应该和吴德贵脱不开干系,暂时不要理会,吴德贵从镇西城回来了么?”楚弦这时候问了一句。
姜渊点头:“前两日见他回来的,也不来县衙,只是称病在家,哼,故意撂挑子啊。”
“无妨,有他在旁边指手画脚更麻烦,本县之地招募不到县军,就对周边村子发招募令,总会有人来的,而且这一次来多少,要多少,不做上限。”楚弦这时候吩咐了一句,姜渊一听,吓了一跳:“大人,此事不妥,小县的县军规模,圣朝规定,就是一百人,多一个都不行。”
楚弦一笑:“多出来的,就当做是你姜家的护院家丁,这些,钻漏洞这种事情,就不用我来教了吧?”
姜渊一听, 也是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的确,只要愿意,钻空子那还不简单,这种事情,他这老官场自然是得心应手。
外面盛传楚弦是借着县防,借着妖族的掩护中饱私囊,但姜渊却是比谁都清楚,楚弦在这件事上,不光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捞到,而且还自己垫了万两白银。
这些姜渊这个县中主簿比谁都清楚,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有人愿意在这种天气下开工,因为银子给的足,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除了自己垫银子,楚弦作为县丞,当真是为了县防而呕心沥血了,如此勤政居然被人说成中饱私囊,换谁都会生气,都会替楚大人而不值。
不过对於外面传言,说楚弦这位县丞大人认定妖族会在开春之后,趁着血月之夜入侵,姜渊却也是不怎么信。
血月之夜已经有差不多二十年没有出现了,什么时候出现,楚大人又怎么可能提前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