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叫做瞒天过海。
只要不让楚弦当中道出为什么发怒,那么,事后随便找一个理由都能糊弄过去,甚至还能倒打一耙。
不过范承水还是小瞧了楚弦。
便见楚弦丝毫没有给范承水面子,而是背着手,冷声道:“范主书让本官息怒,那本官问你,我怒从何起?”
“这!”范承水心中暗骂,这楚弦不好对付啊,居然不上当,现在怎么说,他当然不能导出实情,只能是摇头道:“下官不知楚大人为何发怒。”
“你不说,我说。”楚弦随后环顾一周,大声道:“云山城地处偏僻,百姓穷苦,而你却不顾百姓生活,居然是封城,搞了这么大的阵仗来欢迎本官,我且问你,到时候不明真相的百姓还以为是我楚弦好大喜功,喜欢这种奢华,那还不在背后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祖宗?范主书,现在,你知道你错在何处了吗?”
范承水脸色阴沉,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装糊涂,只能是道:“此事,的确是下官考虑不周,本来是一个喜庆的事情,结果还给办砸了,楚大人教训的是,下官一定注意。”
他这一步棋,走岔了,为今之计,只能是糊弄过去。
楚弦知道,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今天这一顿争吵很快就可以传出去,至少云龙城的百姓很快就知道,自己这府令,和那范承水不是一路人。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当下,楚弦身上的气势消失,随后是语重心长道:“范主书,也不是因为我是府令,就用官位来压你,实在是为官者,得为民着想,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以后不准再做。”
被一个年级小了自己接近二十岁的年轻人给当中训斥教育,范承水那是恨的牙痒痒,但他也非普通人,居然就是真的给忍了下来。
“楚大人教训的是,下官已为大人摆好宴席,为大人接风洗尘……”范承水还没说完,楚弦就道:“吃饭就算了,本官早已辟谷,范主书去吃便好。”
范承水脸色一怔,但也只能是道:“那,便算了。”
一场欢迎,表面还算和和气气,但实际上,却是不欢而散。
范承水回到府中,一掌拍碎了一块青石。
“这个楚弦,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找死啊。”范承水的一个亲信此刻骂道:“牛什么,不就是一个府令,哼,在这云龙城,咱们不承认,他就是一个光杆府令。”
范承水虽然胖,却是有术法在身,而且本事不差,拍碎一块青石后,却是笑了。
“你们啊,太差劲,要么怎么说你们只能当我的狗,那楚弦真那么容易对付就好了,告诉你们,绝对不要小瞧楚弦这个人。”范承水说完,又是哈哈一笑:“了不得啊,宋元中还派来一个了不得人物,这个楚弦比传言的更厉害,不过我就是喜欢这种厉害的,打败他们,感觉更爽。”
他的几个亲信知道范承水的脾气,此刻都是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那楚弦的确是厉害。”
“不错,此人居然敢当众撕破脸,之前来了那么多任府令,就算是心中不高兴,表面上那也是和和气气的,我看他,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大人,这楚弦不得不防啊。”
几个亲信出谋划策,范承水却是端起一壶茶,喝了一口,胖胖的脸上带着一丝阴沉:“防什么?现在是我攻击的时候,就算要防,是他来防,不过我就怕他防不住。”
“大人高明,必然已经是有了整治那小子的良策了。”
范承水这时候道:“你们立刻去查查, 看看素兰族那几个山民回去没有,是不是真的死了,不过若是抛屍在外,估摸已经是被虎豹财狼给吃了,但还是去看看,我要确定他们死了没有。”
一个亲信立刻是下去查看。
“按理说,我也没必要和这楚弦死磕,但没法子啊,他挡了我升官之路,如果不是他,那府令的位置就是我的,这是一方面,如果他老老实实听话,府令让他做也没什么,但我估摸,这楚弦不会放过我,此人不是那种任人摆布之人,与其被动挨刀,倒不如主动出击,你们过来,我交待你们件事,立刻去办,我这三板斧还有一招,就看着楚弦怎么接了,哈哈,接得住,后面还有十板斧,接不住,他轻的是滚回去,若是运气不好,死在这里都有可能。”似乎是想到得意之处,范承水忍不住哈哈大笑。
几个亲信听完,都是大呼妙计。
“去吧,别让咱们这位府令大人等太久。”范承水摆摆手,几个亲信立刻是下去操办,等到手下都离开后,范承水迈步走进他的书房,这时候从屋子里光照不到的地方,凭空走出来一个人影。